夏苏蹙眉,“我爹以葛巾为暗示,让我一时难以决断。你来得正好,帮我想想,到底该不该信?”

“葛巾?牡丹吗?”赵青河问道。

“不错。前几****爹突然塞给我一条葛色巾带,言辞之中提到牡丹,我才读为葛巾。爹一直教我作山水画,从不教花鸟,只挑选一些样画让我自己揣摩,葛巾就是其中一幅,并无特别之处。所以,我不明白爹的意思,反怕他利用我,耍什么同归于尽的诡计。他和刘彻言一块儿死不要紧,我却不愿陪上自己性命。”

她的性命弥足珍贵,她娘的掌中宝,周叔梓叔全力守护,泰伯泰婶他们关怀备至,更要为了眼前这个男子,爱惜自己万分。

“这态度好。”赵青河也算放下一半的心,掀起纱帘走出去,抱臂与神色茫然的刘玮对视,“你爹装傻?”

“听说神智不清,也难保一时清醒。”如果是这样,倒还好。

赵青河真瞧不出所以然,尝试引刘玮开口,“刘老爷,此时只有女儿女婿,大可说真话。”

情定是一回事,名分又是另一回事,夏苏面皮厚不过赵青河,“胡说八道。”

赵青河咧开白牙,冲夏苏抛出桃心颗颗,“我却觉得正是良辰吉时,高堂在上,书画为媒,拜了天地就成真真正正的夫妻,谁再打你我的主意,都是歪不成理。”

夏苏以为他不过闹着玩的,岂料让他一把拉着跪到床前,方才意识到他说真的。

“赵青河!”她轻喝。

赵青河却从没如此正经,眼底锋芒定决心,柔情渗揉酷俊的棱廓线,“夏苏,我赵青河今生今世只想与你相爱相守,无论江南昼或夜,永远携手同行。你——可愿为我妻?”

这番话,不是唱礼,像誓言,夏苏只觉千万斤重,心头沉甸甸,却美若醇酒,芳香四溢,甜愉到要流泪。

她想说,他还没找出她许干娘的婚约信物,这么拜堂,根本说不过去。

然而,她一出口却是——

“我愿意。”

说罢,她立刻拭去尚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因为她不想这么开心的时候哭。哪怕是喜极而泣,也不想。

夏苏笑了。

她本就美,开心的模样更是明媚可人。

赵青河目光灼喜,摊开紧握的手。

宽大的掌心之上,静躺一对毫不花哨的金指环。

“你有一双识宝的好眼,我想了很久,简单易戴,纯贵,就最好了。”

夏苏听到纯贵二字,扑哧好笑,“你还能拿出多贵的东西?”他那点家底,是她帮兜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