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人会答,算。因为,平常可不这么客气,直接就骂土财主了。

刘彻言阴冷脸色,“九公子平时花丛里沉着,还以为你很懂姑娘家的首饰。”

“首饰?”崔岩盯着夏苏手腕上的细金链子,以及裙边摆动时乍现的光芒,分明就是束手缚脚的锁链。

他是告密者,也清楚能把妹妹嫁给太监的刘彻言是怎样的人,可这会儿,亲眼见到这姑娘被捉回来后的状况,居然有那么一点点懊恼。

“是啊,我家四妹大病痊愈,阔别三年方能归家,本是好事,但算命先生说她命根弱似飘萍,需用贵重之物佩戴于手脚,才可最终留稳性命。九公子难道以为我绑了自家妹妹?若真如此,怎又会带她出门来挑颜料呢?”刘彻言说谎一本正经,又转头对夏苏道,“苏儿,你能回得家来,也要谢谢九公子,多亏他赠我良方。”

夏苏望一眼就垂了眸,原来崔岩告密在先,周婶要挟在后,她想逃也难,不过,要她说谢谢却很荒谬。

“苏儿。”刘大公子则喜欢在外有面子。

崔岩欲打哈哈,这个好人但不由他做。

“四小姐,真巧!”声音惊喜又客气,一人上来作礼。

明眸晧齿,君子纤纤,如流风,如星辰,绝大多数北男所欠缺的灵秀温雅,仿佛在此人身上发散着明光。

夏苏真正吃惊,动作比脑子快,已然回礼,“吴二爷怎么来了?”

吴其晗的目光也扫过夏苏手上锁链,却似毫不在意,“听说这回丹青轩做出一款古唐彩,我自然是来开眼界的。”

包括刘彻言,也架不住对这款失传唐彩的好奇,还带了夏苏出门,半讨好半宣誓主权的打算。遇到崔岩,他不担心,只是怎么也没想到还有认识苏儿的男子。他虽能对苏儿和赵青河的关系猜得八九不离十,但并不知吴其晗的存在。

此刻,刘彻言疑心汹涌,还不能发作,目光阴骛盯着这个男人,却发现对方是心里无论怎么想要贬低,也贬低不了的贵公子。

刘玮曾骂他,天生贱种,穿金镂戴宝石也无法遮掩他的穷酸相。

他一直想否认,却每每见崔岩而觉厌恶。

眼前吴其晗这个人,一看即知,和崔岩是同类,含金钥出生,自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

“这位莫非就是四小姐兄长?”吴其晗不为对方阴郁森冷的目光所动,泰然若之,“刘大公子,久仰。在下吴其晗,经营一家书画斋。”

刘彻言立刻知道这人身世,“原来是墨古斋大东家,失敬失敬。我四妹在江南养病,又爱弄墨,想是由此结识。”

吴家在京城不算极贵极富,却一门文官儿,四五六品的。江南祖宅那边,倒是听说买卖做得挺大。

“正是。”吴其晗答得顺,“偶遇过四小姐几回。今日再见四小姐,身子竟是大好了,可喜可贺。敢问明日刘大公子方便否?我本要差人投贴,想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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