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师任职,又是司农少卿,管着农事,有着便利,一应的菜果并不缺。

京中东西两坊的店肆饭馆元文都也是常去,烤鱼往日也是有尝过,可如这家客栈,眼前桌上摆着的却有不同。

铁架为托,下燃着木炭,上连着铁盘,盘中的鱼香味扑鼻,内里有些汤汁,撒着蒜葱等料。

看着便有食欲,闻着也是香气扑鼻。

元文都夹了鱼肚侧,没入汤汁中的一小片,放入嘴中嚼了两口,眉毛挑了挑,面色满意:“不错,果真是不同,鲜美非常。”

元文都左手边是辛子德,右手侧是陈平,再往后则是严方、李应兴等人,就是那薛雄,居也是跟着来了。

满满一桌的菜,众人是吃了欢畅,又是聊了数句。元文都说着京中的事,陈平几人则是在一旁询问着,陈平每每一句,总能是拨动元文都的话头,气氛不至于是过于沉闷。

添了些酒,酒过数盏。

元文都停了筷子,看了眼饭桌末的薛雄,突是拍了下脑袋,连是道:“你看我,一路匆忙,倒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皇上传了圣旨,同是有口谕,是给发明曲辕犁之人,以奖农事。”

下手的薛雄正喝着酒,一盏接着一盏,方才桌上言语皆是围着元文都与陈平在转,这让他心中很是愤懑。

十二岁的少年,为何就是能得皇上圣旨,只是由白衣成了县令,他一个县中主簿,祖孙三代,却是未有人入那流品。

这会听元文都一说,先前的阴郁愤懑顿时就散了,或许是喝多了些,手中的酒杯猛的是往桌上一放,杯盏中还余的半口酒全是撒了出来,不少是溅落在了桌中的菜食上。

“那曲辕犁是我发明的,不知皇上有何赏赐?”薛雄忙是问道。

“皇上口谕,奖你田地一顷,望你日后能是勤于农事。”元文都道。

一顷的田地,却是不少,可在这六合县,往哪里去寻那荒地授予?恐怕这奖励也是得拖着。

再则,元文都家中田地众多,资产颇丰,实则不差那一顷的田地,心下却是失望:“不知皇上可还有其它赏赐?”

“并无,只有这一顷的田地。”元文都摇头,“这是圣恩。”

薛雄未听出元文都话的意思,提醒道:“特使你不会是忘了吧?曲辕犁有利农事,往日需是两人三人耕地,现在却只需一人就成,为何皇上给予的奖励才是一顷的田地?陈平一小儿,不知有何旁的功绩,为何却能为县令?”

心中早是有怨言,此刻又连喝了黄酒,借着是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可这言才出,桌上本是热闹的气氛一下就降了下来,元文都面色一冷,眼是眯了起来。

“这才数盏黄酒,本官也还未是苍老昏聩无以记事。皇上赏赐,你难是不知足?现下却是讨要起来。你身为一县主簿,本该是以县令为瞻,却如何能是小瞧辱没陈县令?”元文都轻拍着桌子,站了起来,“皇上本是爱惜人才,奖你赏赐,你却是口出怨言,等我回京,少不得是要将此禀于皇上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