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亩田地,周娘授了三亩,还有十七亩,两家来分平均一户也能得上七八亩。

“还有十七亩田地,肥瘦相间,你两家境况我也不甚了解,你们可先同我说说,我好知晓哪户更是缺田地。”本以为同方才周娘一般,也是定好的田契,写上了名字只需再按手印就可取田,不想辛子德没按着方才的方式来分田,“薛主簿与李县尉在旁也得是帮着斟酌一二。”

有意如此。

陈平在旁,看了眼辛子德,这县令真是会挑事。近二十亩的田地虽说都刚开垦,可其中肥瘦并不同,给周娘的那三亩最是偏远,原本位置也是石子众多,土质沙化,是二十亩中最贫的,且位置分散。

余下的十七亩离着村子稍近,土质较好,去岁开垦时烧了炭灰撒在上面,蕴有肥力。

“我家中人口众多,该是多给我家中才是。”陈得志今日并未来,还在县中,论起扯皮的功夫,村中没人是李婶的对手,往岁补授田地,也都是李婶在,“且那赋税徭役,在村中没人能比得上,这田地该是授予多交纳赋税的,不能让我家吃亏。”

“李婶你这是何话?我家中难道就没有交纳赋税?你往岁已多次补授田地,这次也该轮到我家。”陈孝义道。

两相争着,互不相让。

“薛主簿,你觉得该如何处置?”辛子德有些为难,一时未下决定,问着薛雄的主意。

“照着我的意思,自是谁人交纳的赋税多就多分田地。”薛雄扫了眼陈孝义,又看了看正在院门口抱着小花玩闹的陈贞,在陈平身上一扫而过,“陈孝义家中三幼儿,尚未成丁,仅靠一丁壮也难耕种那许多的田地,补授了反是浪费田力。”

辛子德点点头,陈孝义家中人口不少,有五口,可三口是尚未成丁,手抚着下巴,辛子德沉吟了片刻,道:“确是如此,陈孝义家中丁口单薄,一人想要种那田地肯定是有困难。”

“就是如此,我家中有三子,皆已是成丁,还有两个仆人,多分些田地是应当的。”李婶在边上跟着说道。

辛子德未急着作表态,只是又看向一边的李应兴。

“难道薛主簿忘了曲辕犁?有那犁,要两人才能种的田地,一人就能完成,陈孝义家中人丁并不少,陈平已是中男,你看他身子壮实,就是成丁的活他也能干。”李应兴道。

曲辕犁中的勾当几人都知晓,上报的奏折中节省人力是特意的写了出来,李应兴在此提了出来,且其中涉及到暗处的交易,薛雄一时没了话。

“看来这也是个难事,县尉与主簿都难以抉择。”辛子德看了看薛雄,薛雄正好也是看来,眼中带着深意,不过辛子德脸上并未透出任何的意思,而是问向陈孝义,“十七亩的田地,按着我的意思自是要给成丁多的人户多分一些,可你家中也是久未补授,这次该是要多补一些。这真是让人左右为难,你有何想要说的?”

“这事自是听县令做主。”陈孝义道,不过旋即又提升了语气,说了一句,“即便是将这十七亩田地全补授给我家中,我也能种上,该交纳的赋税也尽数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