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吃食,我觉得还是陈平家中的好。前些时日在陈平家中吃了一顿鱼,当真是美味。”一直是站在后面的李应兴此时走了出来,站在辛子德身旁,很是回味的道,“今日趁着这时机,县令还真应该尝一尝。”

“那我……”李婶想要争一争。

“你家中那饭肆我也去过,就是县衙对面曲巷中的福来饭馆,其鱼也没我在这尝过的鲜嫩,你家中那饭馆食客也并不多。”李应兴没让李婶将话说完,见李婶还要说,脸色沉了下来,直接是训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这不是你能说的,往后去。”

一主簿,一县尉,彼此是不相让。

“我说县尉如何是看上了我那饭肆,原来是找了一个好庖厨,改日那饭肆开张,还望县尉让我进去吃上一口,尝一尝,到底是如何难得的美味。”薛雄道。

“薛主簿你这就错了,那房契如今却不在我这,而是由他收着。”李应兴指着陈平,笑道,“你想要去饭肆中尝味,还得是经他的同意。”

“你倒是大方,居是将那房契给了人。不过那房契拿着容易,用来住人也就罢了,如若是想要做商贾之事,需得是谨慎。”薛雄冷哼了声,看向陈平,“你小子虽是有些能耐,可那县市中商贾之事不比农事,周围店肆众多,说不得投进去的银两就没了。”

“薛主簿你说笑,这饭肆,讲究的自是饭食的好坏,只要是将这饭食做好了自不用担心客人。有了客人,也就有了银两进项。”陈平淡淡的回道,完全无视薛雄凶恶的模样。

越是这番,就越要表现得气定神闲。

“有趣。”辛子德听了陈平一番说辞,再见陈平不卑不亢的表情,笑了笑,挥了挥手,道,“行了,今日我们不是来研究吃食。既是已到了这里,那就分了田地,好是让贫户也有所倚靠,让乡里村人受利。”

辛子德开了口,薛雄与李应兴两人也未再争。此时已有随从白直将村中贫户周娘领了来,三户中,她也是最后知晓自家能分上田地的。

院门并未关,可一应无关的村人却进不来,门口有两白直守着。即便是这般,村人也未散去,透过院门,看着内里能分上田地的三户,羡慕着,偶尔是闲说两句。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然天下户口岁增,如今六合县内地少而人多,衣食不给。”面对着院门,辛子德低沉道,“虽是如此,可白土村中并无人饿以致死,就是这一场大雪,也无人受冻,实乃皇上所赐。去岁白土村新增田地二十亩,本是该平摊下户,可二十亩田地实则不多,只能选取三户,余下未得来岁再分。”

“李婶家中资产众多,哪里是下户,实则是上户。”前面一段话村人听不懂,可后面的却是听得分明,“去岁也是这般,李婶家中分得田地,等来岁一定还有她家。”

一群人中,陈山虎也是在,兄弟几个尚未分家,当不了户主,这院中他自没进去,听的乡里言语,却是红着脸争辩道:“我家中本就无资产,现下也才中户而已。你看陈孝义家中,鸡鸭成群,梁上还挂着野味,地上也是铺着青砖,这才是上户。”

陈平家中常吃肉,且不比其他村人,因着陈平的坚持,一家子现在也是养成了三餐的习惯。早间包子或是面条,午时和晚间则是米饭,再有鱼肉或是腌制的野味。

这些村人都是知晓的,不少人家中小孩偶有拿上一两个包子或是肉块回家。村人也是奇怪,陈孝义家中本是中户都算不得,可怎么才数月的功夫,就能吃上那些肉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