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不是……”

药店的一角,于欣微微一皱眉,刚才孟岩跟蓝斗的冲突她都看在眼里,只是心中有些奇怪。

他怎么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暴揍一名锦衣卫,他不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吗?

“是孟先生,我认得这个背影!”一边的福伯也点了点头。

“是也好,不是也好,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这个人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了!”于欣淡然道。

“小姐,我们还是去抓药吧!”

柜台前。

“于小姐怎么亲自来了?”药店的大掌柜,看到于欣,有些惊讶,赶紧撇下手中的活儿,亲自跑过来招呼。

“今儿个刚好去太医院,请温太医把了一下脉。”于欣道。

“原来是这样,那方子呢?”

“小红,把方子给齐掌柜!”于欣吩咐一声。

“是,小姐!”小红伸手一掏,忽然愣住了,“小姐,温太医今天没给开方子呀?”

“没开方子?”于欣眼眸微微一抬,表情有些恍惚。

“小姐,您忘了,温太医看了孟先生的方子说,这个方子比他开的要好,让您直接用孟先生的方子,还说要小姐您引荐一下孟先生呢?”小红道。

“啊?”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回京后这两天神思不定的?”小红也瞧出自家小姐有问题了。

“没,没什么,小红,那就用孟先生的方子抓药吧!”于欣眼眸微微低垂道。

“于小姐,这方子可不是温太医开的?”齐大掌柜的惊讶的接过药方问道,温太医的笔记他太熟悉了。

“是的,齐大掌柜,照方抓药吧。”福伯沉声道。

“好咧,稍等!”齐大掌柜的微微摇了摇头,客人都没问题,他自然也就没问题了,拿着药方去抓药去了。

孟岩没有发现于欣,在兵马司巡街的人赶到之前,他已然悄悄的离开了。

至于他需要的药材,姜峰和沈聪会带回去的。

门达死了,一个锦衣卫副千户,从四品的官员,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死了。

这在别的衙门,也许就是一件意外,查明死因,案子就了解了,该恩恤的恩恤,该递补的递补,总之只要不是他杀,一切都可以迅速抹平。

锦衣卫不同,锦衣卫是天子亲军,皇帝的爪牙,文官眼里的杀人魔窟,恨之入骨却又不能把其怎么样的存在。

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机构,突然死掉这么样一个高级官员,其影响绝对小不了。

很快的,这个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们开始议论纷纷,门达的过往,坏事,好事都给扒了出来。

东阁会议上,御史李铎弹劾锦衣卫百户蓝斗侵占他人住宅,敲诈勒索,劣迹斑斑。

紧接着,锦衣卫副千户门达死在一家书寓内。

两道消息不约而至,全部事涉锦衣卫!

一时间,锦衣卫内部有点风雨欲来的节奏,指挥使马顺随后被王振叫去一顿痛骂,匆忙返回衙署,马上就召集有关下属开会。

“郭大人,说说案情吧?”

“马大人问的是哪一个案子,是蓝百户被人殴打,抢走官袍和腰牌的案子,还是门副千户在小雅书寓暴毙一案?”郭怒不紧不慢,不慌不忙的问道。

“门达暴毙的案子!”马顺不耐烦的一挥手道。

“现场勘查,排除他杀的可能,尸检初步结果,门副千户确实死于马上风。”郭怒慢条斯理道。

“郭兄,你是锦衣卫的老人了,难道还要本官提醒你,门达暴毙一案不同寻常,是有人在针对我们锦衣卫!”马顺微怒道。

“马大人,我们锦衣卫办案也要讲究证据,如果真有人针对我们锦衣卫,那也得找到证据,才能抓到幕后之人!”郭怒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

“那依照你的意思是,没有证据,就不能抓人了?”马顺十分不满的质问一声,锦衣卫抓人,还需要证据吗?

“马大人,没有证据,我们怎么抓人?”郭怒道,“难不成我们说谁就是谁吧?”

“郭大人,听说本案有目击证人?”北镇抚司镇抚使卢忠阴测测一声道。

“是,是书寓的主仆,她们也是本案的报案人。”郭怒道。

“门副千户正当壮年,怎么会突然得马上风呢,卑职怀疑,有人给他下药了,这小雅书寓的一对主仆嫌疑很大!”卢忠怀疑道。

“卢大人说的有道理,郭兄,这对主仆你可曾审问?”马顺点了点头问道。

“时间仓促,还未来得及审讯!”

“那就不劳烦郭大人,把人犯交给我们北镇抚司就可以了!”卢忠道,“卑职保证她们会一五一十的将杀死门副千户的经过说出来的。”

“卢大人,这好像是我南镇抚司的案子,你北镇抚司插手进来,不合适吧?”杜重冷哼一声道,“还有,你凭什么说杀人的是那对主仆?”

“案子已经惊动圣上,圣上下旨,要我们锦衣卫彻查此案,三日之内就要结果。”马顺冷哼声道,“南镇抚司不是有蓝百户的案子,门达的案子就交给北镇抚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