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等她出宫回府后,苏梓瑜就拿着胜利成果前去找朱翊。

林珑一想到那五万两就换了张积善之家的手书,顿时就明白对于帝后而言,要掏出商户口袋中的银子还真的只是动动手即可。

苏梓瑜笑着茗了一口茶水,“我也正有此意。”

林珑从来不担心生意,等将来日子好过了,她的玉肤坊只会更上一层楼。“义母,天下商家都是最有钱的,如果能从他们的口袋里面掏出钱来,这赈灾就不用为银子发愁了。”

她伸手覆在林珑的手背上,“等这次灾情过了之后,义母一定会让你把这些都赚回来,最近就只能大家共度时艰了。”

苏梓瑜的眼里还是有几分感动的,林珑这义女一向懂本分又知恩图报,就算自己并不图这些,但孩子如此乖巧懂事焉能不疼上几分?

她得了苏梓瑜很多实质上的好处,又哪会不配合她行事?这区区几万两她还是拿得出来的,再说这可是侧面配合她丈夫的差事,更是不会推拖。

林珑没有居功,“义母,这算得什么,不过是动动嘴皮子。再说我这间玉肤坊若不是有背后有义母给撑腰没人敢闹事,不然哪能日进斗金,这不过是饮水思源罢了。”

“这次还是多得你配合唱双簧,不然她们没有这么爽快。”苏梓瑜含笑地看向林珑。

林珑被苏梓瑜留了下来,母女二人从正殿移到偏殿的暖阁坐下,绿素奉上茶水就退了出去。

但就算如此,这些女人告辞退出皇后寝宫时,这心还是在滴血。

想到这里,众人又觉得这几万两花得还算值,不然平白无故的如何能得到帝后的手书?还是积善之家这几个深具褒义的词。

一群贵妇人看着手中薄薄的一张纸,都暗自苦笑,几万两银子就换了这么张纸,实在让人哭笑不得,不过这些是帝后赏赐,倒是回去后让人裱起来挂在堂上,以后就当做是传家宝吧。

就这么一个下午,苏梓瑜就筹得百万两银子的赈灾款,因而她也大方地把她磨墨让朱翊写的积善之家的四个大字一一赐给这些慷慨解囊的内外命妇。

这间玉肤坊并未因为她们姐妹外嫁而分割,各股东分了红之后,林家那份一向是分成四份的,林珑姐弟仨和林绿氏都占有一份,因而林家的日常开支都极充裕,也能供得林栋继续求学吃药,重要的是不用靠姑娘们的夫家补贴,自家姑娘们在夫家也能抬头挺胸地过日子。

倒是林琦看到收入减少,少不得要叹息一番。

后宫之人叫苦连天,林珑的玉肤坊因为宫里订单的锐减,同样收入下降得相当厉害,好在她年初察觉事情不对路后,就没有大肆扩张,如今紧缩之下还能与众人共度时艰。

苏梓瑜倒是没有嫌少,这些后宫嫔妃的日子过得如何,她是最清楚的,在灾情证实之后,她就已经削减了后宫的开支,人人减份例,就连胭脂水粉、衣裳钗鬟也减去五成之多。

所以这款就捐得不如那群外命妇来得高,就连几十两都有出现,实在是囊中羞涩,又不得宠于皇帝,能捐个几十两已是上限。

这些一府主母还好些,后宫等级低的妃嫔就真的叫苦连天了,如果娘家得力的还能手头宽裕一些,碰上娘家也穷的就真的没辙,在这捧高踩低的后宫,她们如何能来钱?

有人带了头,立即就有不少贵妇人表态认捐,数额都是万两以上,少有人降至千字头的,谁也不敢捐得太少从而让皇后娘娘记住,往后阻碍了家中丈夫孩子的晋升之路,那就得不偿失了。

她没有林珑私房钱那么多,不过林珑的起点太高,她也不能太小气就捐个几千两。

有一就有二,静王妃也没有含糊,立即出列表示认捐二万两银子。

苏梓瑜自然是面上一片安慰之情,少不得要称赞一番林珑品德高尚的话来。

“为义母分忧是儿臣的份内事,如今灾情严重,儿臣也想要为灾民尽一分力。”林珑说得冠冕堂皇。

“甚好,义安,本宫以你为傲。”苏梓瑜立即表扬林珑。

林珑倒是坦然地面对众人的注目,这事总得有个牵头的人,而她是苏梓瑜的义女,自然得第一个出来表态。

这襄阳侯夫人实在大手笔,一出手就是五万两银子,不过一想到她那间日进斗金的玉肤坊,倒也不希奇她的有钱。她们在场的人哪个不是玉肤坊的座上客?每个月少说都要花上千儿几百两在玉肤坊里面,林珑焉能不赚钱?

她这一松口捐款,当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纷纷暗中砸舌。

所以她第一个出列,“义母大善,儿臣佩服之至,为响应义母的号召,儿臣愿意捐五万两银子。”

这些事苏梓瑜命红菱与林珑打过招呼,所以林珑早已是心中有数,她得表态配合苏梓瑜行事,早点把赈灾款筹集,也好让正在灾情第一线的丈夫能便宜行事,不至于因为赈灾银子的减少而焦头烂额。

苏梓瑜不急,她的面上神色还是严肃和缓的,不过被她一双厉目盯上,那些个后宫嫔妃和贵夫人们都不禁打了个冷颤,实在不愿被皇后娘娘看上啊,以前求之不得的现在却是避之惟恐不及。

场面静得一根绣花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

至于那群外命妇们,其实心里也在打着小九九,她们都是一府主母,并且大多出身高贵嫁妆丰厚,可以说是相当有钱,不过谁愿意凭白地拿出来?因而也是一阵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