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捧着一本折子已经看了半个时辰还未翻页,不住的拿眼睛瞟着外面“紫苏,他到哪里了?”

“皇上,我的爷,您一刻钟就要问一次,探报哪里那么快,大将军一刻钟也不能就飞到您眼前来不是”

紫苏是当年伺候萧然母妃夏氏的老奴才了,紫苏早些年也算是皇宫里的风云人物,差点当了总管太监,由于风头太劲得罪了当权者,被打的只剩一口气,夏氏医者父母心,不能见死不救,完全凭借自己的医术救活了他。他是死过一回人,看破世事,从此便是衷心为夏氏,再也不去想着争名逐利,生平最大的心愿便是报答他的救命恩人。

夏氏死,紫苏是夏氏身边最为忠实的奴仆,且在宫中也算是有点地位人脉,脑子瓜又灵泛的紧,机智谋略分毫也不输谁,夏氏能在夹缝中求生存当然和紫苏也不无关系。

当时的几位贵妃怕有这机灵的奴才帮助萧然便不好对付,紫苏便被各股不明势力弄去了皇陵守墓。这一守就是几十年,如今已是年近半百,萧然当了皇帝,才被从皇陵招了回来,直接留在了萧然身边当值。

萧然对紫苏自然是极为信任的,紫苏守陵几十栽,更是清心寡欲慈悲心肠,将一切都看得淡的很。当然他也明白萧然初为人主,朝廷各股势力暗流涌动,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明镜似的,朝廷里的动态都为他的主子盯的紧的很,他更明白,他的主子必然是一位明君。

只是这断袖之癖,虽说历代明君也不无喜欢男人的,落到自己主子的身上,就有些让他忧心忡忡了,皇位继承可怎么办是好?如今皇上就娶了皇后一人,却从不踏足凤栩宫,这可怎么不急人呢。

大将军好是好,但大将军是个大男人呀!

“才到茂县,一天的时间他怎么赶的回来!等他回来,朕一定治他一个”这种事情硬要治罪萧然实在是一时也想不到正当的理由索性不明说“朕一定治他的罪!”

紫苏如今也是季今岑的铁杆粉丝连忙帮自己的偶像说话“皇上,大将军三天就打的北狄屁滚尿流仓皇而逃,让出一座城来不敢再犯,都被民间封为战神了”

“他就是被封为战神,也还是叛臣贼子,你以后也不许再为他求情说好话!”萧然神色严厉起来,紫苏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道“是,皇上”

如今他的小主子已然成了九五之尊,可他有时候还是忍不住当小主子是一个孩子,说话有些没分寸,以后可要记住了,正所谓,天子之心,不可度也。

季今岑就算被边境深受外敌侵扰的百姓封为了战神,可是在中原地区,特别是京城和朝廷,还是将他当做叛臣贼子,刚才他为季今岑讲的那番话,幸而只是皇上一人在,若是还有旁人,只怕又要落人把柄了。

当然他能轻易原谅了和他主子争夺皇位的人,完全是因为,他主子根本就从未将季今岑当做过逆臣,将皇上对季今岑的在乎一一都看在眼里。

别人也许不知,可他是最清楚的。皇上将季今岑关在死牢里,却还每日都要去看几次,虽是躲着的在暗处看,可一看就舍不得走,还得他催着才肯走。季今岑去打北狄的第一天起,皇上便开始茶不思饭不想,日日除了处理政务,便是看着北方发呆。

在紫苏看来,他主子所在意的一切,也就是他所在意的一切。

“给朕备马”

“是,皇上”皇上永远是如此的口是心非,明明是担心大将军,是想见大将军,还非得说要治大将军的罪,皇上从小就这样。

紫苏也一把老骨头了,这些年守皇陵吃了不少的清苦,身体分外的弱些,萧然便也没有让他跟着一起去,而是从大牢里破格提了王大贵出来带着亲兵一起踏上了北上之路。

更何况,他得留了紫苏在宫里,为他打掩护,让人以为皇帝还是在宫里。他如今势力愈加稳固,就算离宫几日十日,也无甚大碍,可他是去接季今岑,大张旗鼓的,总归是不好。

季今岑紧赶慢赶,路上也不敢稍微歇息,可他就是用飞的,一日也到不了京城,更何况出现在萧然面前。

可就算希望渺茫,他还是得马不停蹄的赶路,他可一点儿也不想死的跟老皇帝一样,简直太丧病。

眼见着时间是越来越少,少到他都不敢细算,只能不住的打马狂奔。

直到子夜时分,骑马到了茂县边境的一深山老林,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一眼望不到头密密麻麻全是树林子,而此时他腹下一热,直接就从马上坠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