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晨雾散去,慕卿凰站在廊庑上,染了一身露气,面容略显憔悴,但双眸清亮,红唇带笑。

早起来服侍的玉溪和玉鸾一看,且惊且心疼,玉溪上前来就摸慕卿凰的衣衫,上头果然带着湿气,又观慕卿凰的气色,带着哭音道:“郡主,您、您这是……一夜没睡吗?”

玉鸾早已落下泪来,恨的了不得,“瞎了眼的狗东西,我们郡主这么好,他为何就不喜欢。”

慕卿凰失笑,看着两个丫头,“你们以为我是为了陆瑁一夜没睡吗?”

这半年来慕卿凰也时常彻夜难眠,故此玉溪和玉鸾都点头。

“傻丫头,不是的。”慕卿凰看着天际红彤彤的太阳,笑道:“我睡不着是因为我想清楚了自己这辈子想要什么,想做什么,可不是为了陆瑁。来吧,服侍我洗漱更衣,咱们入宫去。”

彼时,玉珠玉绮也来服侍了,身后带着捧着洗漱用具的二等丫头。

幕园,陆玖的住所,他也一夜没睡。

回味着拥抱慕卿凰的感觉,他痴痴傻笑到天大亮,白锦玉盖捧着金盆牙粉等物来服侍他,见他此状都笑了。

将金盆放到脸盆架子上,白锦笑问,“世子爷,做了什么好梦,笑成这样儿?”

陆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下来,嘴巴怎么都合不上,一巴掌拍白锦肩头,得意洋洋的道:“我不告诉你。”

白锦玉盖兄弟俩对视一眼,就都笑了,“世子爷不说,我们也猜得着。”

毕竟是谨慎服侍的,陆玖知道白锦玉盖兄弟比金泥香尘兄弟聪明多了,他脸都浸到水里去了,“哗啦”一声又抬起,板着脸警告,“不许说出去。”

两兄弟又对视一眼,白锦微微叹了口气,“奴早看出来了,为世子爷急,为世子爷忧,有心为世子爷牵线搭桥,可奴怕被郡主活劈了,又要牵累世子爷被郡主讨厌。”

玉盖把脸巾递给陆玖,轻声劝道:“名花已为人妇,世子爷咱们换个人喜欢吧。”

“屁话。”陆玖把脸巾扔玉盖脸上,“爷没试过吗?她大婚那阵,我不是带着你们日日夜夜泡在青楼里吗,秦淮十六楼我逛了个遍,花魁挨个见,舞也看了,歌也听了,哪一个也没看上啊。”

提到这一茬白锦就想哭了,“是是是,软玉温香您不要,非要人家瞪你,再不行就得骂你几句,打你几下,她们是服侍人的下贱人,您是侯府世子,借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啊。回春楼的凤楼春倒是骂你了,可你嫌人家眼神不够冷不够傲不够睥睨矫揉造作啊,我的主子。”

提到这茬玉盖就心有余悸,“亏得郡主不知道您去花楼里照着她的性子模样找花魁的事儿,若让郡主知道……”

陆玖立时打了个寒颤,忙道:“嘴巴给我闭紧,若让此事泄露出去,我砍了你们的脑袋当球踢。”

两个小厮忙点头。

彼时,金泥香尘兄弟也来了,金泥就道:“世子爷您让奴盯着门房那边,有消息了,说是再有一刻钟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