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解放是一九九三年底刑满释放的。”

“金解放是什么地方的人?”

“芜湖人。苗翰林是安徽亳州人。”

欧阳平请汪政委将濮正权和另外四个人的档案资料复印了一下。

离开芜城监狱之后,欧阳平一行在刘队长和路所长的帮助下找到了金解放。

金解放在一家私人经营的砖瓦厂当工头,之前,这家砖瓦厂的效益一般,工人出工不出力,干活磨洋工,可自从金解放当了工头以后,效益一下子就上去了,工人们都害怕凶神恶煞般的金解放,老板看中的就是金解放这股杀气,所以,给他的工资也比较高。

同志们找到金解放的时候,金解放正站在一个板车上给几十号工人训话。

欧阳平一行站在工人的后面听了一会。

金解放训话的内容大致是这样的:昨天,砖头出窑的速度有点慢了,影响了下一窑的上砖进度——有好几家单位都在排队等砖头,如果下一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他就要扣奖金了;大家要想多拿钱,就要勤快点。砖瓦厂不养偷懒耍滑的人。

金解放说完以后,大手一挥,工人迅速散开,各干各的事情去了。

金解放从裤子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抽出一支,用烟头点上,吸了两口,然后抬起头来吐了几口烟,这时候,板车前,只剩下欧阳平一行七人。

金解放赶忙跳下小推车,朝路所长走来,他看到了路所长——刑满释放以后,金解放曾经到派出所登过记。路所长还跟他提了一些要求。也许是路所长的话起作用了,金解放出狱后选择了正经的营生。

金解放从烟盒里面倒出几支烟:“路所长,您怎么来了?我自从出狱之后,一直安分守己,不曾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金解放以为路所长是来找他麻烦的。

路所长用右手推开了金解放手上的烟:“金解放,你现在干的不错了,还当起了领导,刚才这段话说的很像那么回事情吗?”

”路所长,您莫拿我开玩笑了,我只是遵照你的指示,混口安稳的饭吃。路所长,您找我有什么事情?”金解放的眼睛在欧阳平等人的身上滴溜溜地乱转。

“你找一个地方,我们坐下来谈。你别怕,我们只是来找你了解一点情况。”

“那我就放心了,走,到我的办公室去。”

在窑厂的前面有一排房子。

金解放将大家领进一间办公室,办公室的门上没有挂牌子,窑厂和一般的企业不一样,结构比较单一,部门也比较少,所以,有没有牌子无关紧要。

办公室里面有一个办公桌,一把椅子,还有两个皮沙发。

金解放将大家引到皮沙发上坐下。

金解放从椅背上拿起一件衬衫穿上,穿上衬衫以后,大家就看不见他右手臂上的刺青了,之前,金解放穿的是一件背心。

金解放将椅子搬到路所长的身边坐下。

路所长朝陈杰点了一下头,示意谈话可以开始了。

“金解放,你认识濮正权吗?”

“濮正权?认识啊!我们是狱友。”

“濮正权现在做什么营生?”

“开饭店——富春饭店。”

“开饭店之前,他做什么?”

“老本行呗?”

“老本行是什么?”

“盗窃。”

“他现在是不是改名换姓了?”

“是啊!”

“他现在叫什么名字?”

“他现在姓常,名字叫常贵太。”

“他原来叫濮正权,现在叫常贵太,他是怎么解释这件事情的呢?”

“他说他认祖归宗了,他说自己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卖,现在终于找到自己的家人了。他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漂泊不定的生活了,所以,在家人的帮助下,他开了一个饭店。”

“你到富春饭店找过他几次?”

“两次。”

”什么时间?“

“上个月一次,三月份一次。”

“就你一个人找他吗?”

“三个人。”

“另外两个人是谁?”

“一个是狱友苗翰林,还有一个是苗翰林的朋友。”

“你们到富春饭店去找他,有没有暴露常贵太原来的身份呢?”

“没有,濮正权关照过我们,只说找常老板,不说找濮正权。”

“在找他之前,你们见过面?”

“出狱之后,我和他一直有联系,出狱之后,我没有事情做,想和他一起混,他说他已经金盆洗手了,他说他想开了一个饭店,我就想到他的饭店去,他说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他说的对,我这样的人往饭店一站,就不会就顾客上门吃饭了,我就找关系到这个窑厂来工作了。我们去找他,只是想聚一聚,过过酒瘾,我们没有做任何坏事。我对现在的工作和生活很满意,我也不想再走以前的老路了,我已经进去过三次——监狱里面的饭,我们已经吃腻了。路所长,警察同志,我说的是实话——我和濮正权一样,也金盆洗手了。”

“金解放,我们来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你不要害怕,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要有任何隐瞒就行了。”

“我明白,我不敢有半点隐瞒。”

“濮正权自己有饭店,他为什么要领你们到二侉子酒家去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