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羽接着道:“向我们提供情况的人当时正在隔壁的杂物间里面找东西,他是在无意中听到你和满百合说话的声音的。”

魏秋林只顾一个劲抽抽烟,半根香烟,一眨眼的功夫就抽到头了。

“你说这句话的时间是六月二十七号,七月一号的夜里,你的父亲魏在寅就出事了,这应该不是一种偶然的巧合吧!我们在找你谈话之前,已经做了大量的调查走访工作,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不敢面对事实,是不是意味着你不敢面对自己的罪行啊!”

“我没有杀人,我父亲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再问你一遍,六月二十七号,你是不是进过那间屋子?”

魏秋林迟疑片刻,道:“不错,我是进去过。”

“你是不是说过那样的话?”

“我说过——我确实说过那样的话。”

“先前,你为什么不承认?”

“我是说过那样的话,但这并不等于是我杀害了我父亲。”

只要魏秋林承认进过那间屋子,并承认说过那样的话,那就好办了。

“你父亲魏在寅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竟然发誓要杀了他?”

魏秋林又点了一支香烟,“吧嗒吧嗒”地抽了四口。因为抽的太猛,烟同时从鼻孔和嘴里往外冒。

回答这种问题,是要给一点思考的时间的,刘大羽在等待。

魏秋林印堂发暗,脸上灰蒙蒙的。他在思考,他在纠结,他在挣扎,这个问题确实不太好回答。回答这样的问题,就等于是把自己的脸皮活生生地揭下来——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刘大羽适时进行启发引导:“一个儿子说出这样的话,这该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呢?”

“警察同志,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事情的原委,为什么还要让我自己臊自己的脸呢?”

“魏秋林,我们无意羞辱你,为了早一天找到真相,抓到凶手,我们肯定会围绕魏在寅的死因展开一些调查,刚开始,我们所知道只是一些表面的东西,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才有发言权,该面对的,我们都要面对,有些事情是无法回避的。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应该明白这一点。实不相瞒,我们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发生魏家大院的隐秘之事,一旦传扬出去,负面的影响肯定会很大,有些事情,最好是在哪儿说,就在哪儿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做一些人性化的处理。我们是警察,不是长舌妇,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的。”

半支烟抽完之后,魏秋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有下决心的意思:“好——好吧!希望你们能信守诺言——我就相信你们一会吧!”

“说吧!”

我们都知道,同志们已经知道魏在寅的死因,已经知道魏在寅和魏秋林的老婆满百合之间的关系,刘大羽之所以要让魏秋林亲口说出来,其目的是想借这件事情往案子上牵引。至少要让魏秋林主动张嘴说话吧!

“警察同志,我是说过要杀了老头子的话,但老头子确实不是我杀的。”绕了半天,魏秋林又把话绕回去了。

刘大羽不想打断魏秋林的思路。

“打小开始,我对老头子就没有好感,老头对家人一向很冷漠,条件差的时候,他对家里人是不管不顾,后来做生意,有钱了,他的本性还是没有丝毫的改变,这,我能接受,兄弟姐妹都能接受,我也能接受,可我不能接受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