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宁臻觉得,只要晚安在澜城,她就一定会找到的。

凭着晚安对薄寒生的感情,若是在澜城,一定会想办法,靠近薄寒生,所以,宁臻只要有时间就往薄氏跑,没事闲着的时候,约薄总吃吃饭。

无数次遇见媒体的时候岑。

她还故意凑近薄寒生,佯装一幅亲密的样子欢。

而薄寒生,最多也只是淡淡的睨她一眼,也不多说。

而且,为了气顾凉之,宁臻只有有空,就约什么容律师,房地产商白总,知名导演一起去打打高尔夫,吃饭。

几乎是每天,向然都会小心翼翼的,递着一份份报纸走到办公室,报纸上,太太笑的一脸娇艳,身边挽着不同男人的手臂……

然后,几乎每天,都能听见,顾总掀桌的声音。

………

餐厅里。

宁臻坐在窗前,托着腮,看着窗外斑驳的夜色,侍应生几次上来前问要不要点餐,宁臻只是淡淡的摇头,她等的人还没来。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

淡淡的脚步声响起,侍应生引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坐在宁臻的对面,宁臻拿起菜单,瞥了两眼,随手点了几下,就挥挥手让侍应生离开。

坐在宁臻对面的男人淡笑,“抱歉,来晚了。”

宁臻抬手,看了看时间,眼皮都没抬,“你们做律师的,不是一向最守时间的吗?”

男人淡淡道,“那我可能是个例外了。”

宁臻瞪着他,“容三叔,你说话别这么阴阳怪气的好不好。”

坐在她对面的人,叫容聿延,是容奇的三叔,一个笑面狐狸,三十一岁,长相英俊迷倒一群软妹,但是口味独特,娶了一位……澜城有名的……胖妹纸。

容聿延一笑,“我这不是,顺着你的话往下说的吗?”

宁臻喝着果汁,不搭理他。

容聿延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你看看。”

宁臻低头看了一眼,目光随意的瞥见上面离婚几个字的字眼,她咬着唇,“我现在又不想离了。”

容聿延低叹,“女人都像你这么善变吗?”

“比我善变的多了去了。”宁臻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一份协议书,“我来,就是想约容三叔吃吃饭而已。”

晚上八点的时候。

容聿延扶着宁臻下了车,宁臻将他推开,目光带着酒意的迷离,“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

容聿延点头,“你慢点。”

然后看着宁臻回到别墅才驱车离开。

宁臻有些醉了,走到客厅就懒得动弹,将手中的包包连同整个人都扔在沙发上,她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八点,这么早,怎么别墅没有人啊。

她喊了两声,“方姐,方姐?”

男人冷淡蕴着薄怒的嗓音传来,“方姐今天请假。”

宁臻睁开迷离的眼,循着声音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人,然后站起身,踉跄的步伐往前走了几步,扶着墙壁走上楼梯,看着站在二楼走廊居高临下的男人。

她皱着眉,酒劲上来了,“你怎么在啊。”

顾凉之看着她,薄唇轻启,“这里是我家,你是我太太,你说我怎么在?”

宁臻扶着墙壁,视线模糊,有些看不清男人的轮廓,耳边也是嗡嗡的,她以为是容聿延,“容叔,你怎么还没走啊,开车的实话路上慢点……唔……”

顾凉之大步走下楼梯,攥住宁臻纤细的手腕,扯着她往楼上走,宁臻穿着高跟鞋,步伐有些不稳,再加上男人的力气,上楼的时候下险些绊倒了。

“你放开我。”

宁臻用了全身的力气,但是还是被男人拖着往前走,一直到来到卧室,顾凉之关上门,扯着她来到浴室,看着她酡红的脸颊,打开花洒,冰凉的水珠落在她的身上。

“现在清醒了?”顾凉之抿唇,“看清楚我是谁了吗?”

竟然把他认错了,很好!

宁臻清醒了不少。

tang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平静的将花洒关上。

“跟别的男人出去喝酒?喝到醉。”顾凉之想起这几天铺天盖地的报纸绯闻消息,“宁臻,适可而止。”

宁臻弯了弯唇角,头发滴着水,衣服沾了水贴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好啊,那你告诉我,晚安在哪?”

她派人找遍了澜城,都没有找到她的消息,如果她在澜城,宁臻怎么可能在找不到?

顾凉之捏住她的下巴,鼻端萦绕着她身上洗发水的沁香还有浓郁的酒气,想起她跟别的男人吃饭约会,手上的力气不由的用大。

“今晚我要是满意了,我就告诉你。”

宁臻唇瓣颤抖,“又打算骗我!”

“你也可以拒绝?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太太,夫妻间应尽的义务还是应该有的,你如果觉得我是在骗你,那你就当做我在骗你好了,不过这可是你唯一知道的机会。”

宁臻咬着唇瓣,不出声,

男人嗤笑,“孩子就这么大了,装什么清纯,你知道,我喜欢乖一点,主动一点的女人。”

大不了,就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

宁臻咬了咬牙,伸手主动解着男人的衣扣。

……………

宁臻这一晚上根本就没有睡,她除了在想容聿延的话,还有男人在意乱情迷的时候,说的那一句,‘宁臻,我喜欢你。’

男人在床上的,很明显,不值得信。

她曾拜托容聿延查过蔚禾的事情。

蔚禾死了。

好像是因为蔚家破产,接二连三的受到打击,精神状况很差,薄弱的像一张纸,而这一张纸,终有一天有被捅破的时候。

蔚禾的病情很严重,蔚苑里大部分的东西都换成了木质的,因为蔚禾动不动的就摔东西,心理创伤严重,疯起来的时候,谁也不认识。

神智清楚的时候正天都在哭,然后摔东西。

顾家没办法,将她送到疗养院。

然后她自杀了。

从十二层楼上跳下来。

……………

宁臻当时听见容聿延说的时候也唏嘘不止,没想到蔚禾竟然会……不过这样也好,对她来说,也算是一个归宿了。

只是,宁臻此刻看着男人的轮廓。

是因为蔚禾去世了,所以,他才回来找她的吗?

宁臻淡淡的苦笑。

缓缓伸手轻轻的碰了一下他的脸,他睡得很沉,眉心微微的褶皱,她的手指落在男人的眉心。

他有什么好愁的,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

宁臻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来让自己相信,他是因为喜欢自己,所以才回来找她,逼着她嫁给他。

好像,真的没有任何的理由。

这一张脸,宁臻格外的熟悉,从第一眼,就深深的烙印在她的心里,怎么也方不下,不论什么时候,她都会不受控制的想起他。

那年十六岁初相见,一发不可收拾。

宁臻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手上的力气一时间没控制住微微的大了一点,戳着男人的脸。

刚刚发疯了一般的要她,现在睡得这么沉,她倒是睡不着,翻个身都浑身酸痛。

他累了就睡了,倒是她睡不好。

“宁臻。”

男人沉沉出声。

宁臻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屏着息不敢出声,本来他们俩离的就很近,发现他还是闭着眼睛的时候,宁臻心里腹诽他。

然后抽回手。

手指突然被人握住,然后放进被子里。

依旧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你别闹。”

宁臻不敢闹了,但是等了一会,都没有看见他睁开眼睛,呼吸也很均匀,原来是说梦话啊,但是梦话喊她的名字干什么。

还让她别闹。

她非要闹,又不告诉她晚安的消息,还把她弄的浑身都疼。

但是宁臻的手被他攥着,男人的掌心火热,宁臻想睡都睡不着了,腾出另一只手,想将男人的手指掰开,过了一会,宁臻放弃了。

两只手都被男人攥着,宁臻觉得,他一定是故意的。

他一定没睡。

宁臻咬牙,低喊,“顾凉之。”

男人依旧阖着眼,并没有睁开,“怎么还不睡。”

你就装吧你!!

宁臻,“你攥着我的手,我睡不着。”

男人声线带着睡意的温淡,“你不老实,我要是不攥着你的手,我睡不着。”

什么逻辑。

宁臻看着他睡着了,用力的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出去,男人猛地睁开眼,翻身将她压下,攥着她的两只手腕随手挑起放在床头柜上的领带将她的手绑起来,动作一气呵成。

让宁臻都觉得,这个动作,他刚刚已经在心里演练了不止一遍。

要不然,怎么做的这么熟练,一丝让她喘息挣扎的机会走没有。

“看来是我还不够卖力,倒是我的错,我一定让太太满意。”说完,男人的阴影将她包围,堵上了她的唇瓣。

一直折腾到天慢慢的亮了。

顾凉之才放开她。

宁臻不是一点点的难受,整个人都有点昏昏沉沉的,男人松开她的手,她坐起身,甩手给了他一巴掌,“做够了吗?可以告诉我了吗?顾凉之,我再也不信你的话了。”

男人的脸上清楚的映着一直巴掌印,但是没有任何的表情,顾凉之摸了摸脸,冷淡开口,“盛晚安就是薄寒生的妻子,傅明烟。”

……………

宁臻没想到,晚安竟然一直在自己身边,她见过这个叫做傅明烟的人,在咖啡厅见过,在片场也见过,这个叫做傅明烟的女子,还帮过自己。

竟然是晚安。

这天早上,她很早就来到傅明烟现在居住的地址,她想过无数次相见的场景,真正相见的时候,只有眼眶翻腾不息的泪水。

在傅明烟的家里待到很晚,宁臻也没有去片场,莉姐打电话一遍遍的催,宁臻也没有接,这一天,她靠在晚安的肩膀上,说了很多很多。

晚上的时候,傅明烟让她留下,宁臻摇了摇头,“我明天再来找你。”

出了傅明烟的小区,宁臻没有打车,沿着马路走,走了一段,昏昏沉沉的,她抬手放在自己的额前试了试,有些烫。

难怪今天觉得这么难受。

浑身用不上力气。

经过一家药店的时候,宁臻买了一点退烧的药,看了一下说明书,仰着头吃了,喉咙干涩,好不容易才咽下。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在寂静的街道有些刺耳。

宁臻摸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面跳跃的名字,突然红了眼眶,接通,还没有等她说话,那端传来带着怒气的男声。

“你去哪了,现在还没回来?”

“你还知道接电话?”

“你到底去哪了?”

宁臻咬着唇,眼前有些发晕,扶着路灯慢慢的蹲下,“我难受。”

那端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凉之握着手机,只穿了一件衬衣,大步往前走,方姐从厨房出来,只看到他将要消失的背影,“先生,你去哪?”

…………

顾凉之几乎是把车速飙到最快,听着那端明显虚弱下来的女声说的地址,以最短的时间敢到了。

车子停下。

顾凉之下了车,看着明晃晃的路灯下,双手环膝坐在冰冷地面上的女子,男人抿着唇,脸色阴沉,一言不发的上前,将她抱起来。

看着她脸颊上不正常的殷红,皱着眉,动作轻柔的将她放在车座上。

“哪里不舒服。”

宁臻

摇头,突然抱住他,将脸蹭在他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哪里都不舒服。”

男人的眼底,明显的心疼,伸手放在她的额头,触手滚烫。

“去医院。”

宁臻攥着他背脊的衣服,没有松手,就这么靠在他的怀里。

男人温声哄着,“是我不对,是我的错,乖,我们去医院。”

顾凉之将她揽住,一只手放在她的脖颈一只手放在她的背脊,“阿臻,是我不好,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发烧了。”

宁臻感觉自己很累,眼皮也很沉。

这几年的是是非非的漩涡将她包围。

再加上今天她终于见到了晚安,唯一执着的心愿似乎也完成了,因为发烧的原因,脑袋也晕乎乎的。

男人说什么话,宁臻其实已经听不真切了。

只是好像,下意识的知道。

他子哄着她。

她有些不敢相信?

他会这么耐心的哄着她吗?

宁臻很累,她想睡一会,声音也沙哑的不成样子,浑身难受,但是男人的身上,似乎是她唯一的温暖,所以她不想松手。

“凉之……”沙哑的女声模糊不清。

他认真的听着,“嗯,我在这。”

“你喜欢我吗?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一次次的给我希望,又给我绝望。”

这一句话。

是她无意识情况下说的。

宁臻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说完这一句话她就阖上眼睛,靠在男人温暖的胸膛睡着了。

顾凉之怔了一下,然后浅笑。

“当然。”

但是,这一句话,宁臻并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