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秦端眉脸色苍白有几分凝重。

她看着傅明烟走了出去,才问薄寒生,“阿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不喜欢晚安了啊……鼷”

“妈,我和晚安很好,你不要多想。”薄寒生声音淡淡,但是眉宇却是一片凝深,并不像是在敷衍她逆。

虽然听见薄寒生这样说,秦端眉还是放心不行,“小铮啊,晚安那个丫头很傻,很多事情她不会自己说,我知道啊,你可能不是很喜欢她,当年她为了让你娶她也确实用了不是很好的手段,但是她真的很喜欢你。如果她做错了什么,那也是太爱你。”

秦端眉说着,话语清晰。

漆黑的眼眸落在秦端眉苍白的脸上,她记得五年前的事情了?

薄寒生问道,“妈,你想起来了什么吗?”

秦端眉没有回答他,慢慢低下头,一遍一遍的重复之前说的话,原本清明的眼眸也慢慢模糊迷离。

她经常这样,病情反反复复。

薄寒生站起身,扶着她躺下,替她盖好被子,看着秦端眉嘴唇一张一合,她说话的声音已经很小,喃喃自语一般。

薄寒生俯下身。

“小铮,晚安,小铮……晚安……”

即使她时而清醒时而犯症,秦端眉依然记得这两个名字。

等到秦端眉睡下后,薄寒生起身,走到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人群,他保持这一个姿势良久才慢慢收回视线,菲薄的唇紧抿。

片刻,他离开病房。

………

傅明烟敲了敲病房的门,门半阖着,她想了想,推开。

走进才发现,病房里面空荡,夏虞并不在这里。

走出病房,有护士正好经过,傅明烟唤住对方,问道,“这病房里的人呢?”

护士想了想,回道,“夏小姐啊,我刚刚好像在那边的楼梯见到她了。”

“谢谢。”

傅明烟顺着护士指的方向走过去,远远的看见一抹身影,带着口罩背脊贴着苍白冰冷的墙壁蹲在地上。

傅明烟微微出声唤道,“夏虞。”

脚步未停,傅明烟拉着薄繁希的小手走过去,看着夏虞的视线落在薄繁希身上,傅明烟轻启唇瓣,眼底有抹明媚的光泽,她摸了摸薄繁希柔软的发丝,说道,“繁希,这位是你爸爸的朋友。”

薄繁希礼貌的叫了声,“阿姨好。”

夏虞肩膀颤了颤,往后退了一小步,目光紧紧的锁着这张和薄寒生过分相似的小脸,咬着唇瓣,直到泛白,“你……”

她颤抖着嘴唇,发不出音节来。

傅明烟知道她想要说什么,唇角带着一抹浅笑,点了点头。

薄繁希看着这位阿姨,带着口罩好奇怪啊,他问道,“阿姨,你认识我爸爸?”他挠了挠自己的耳朵,“阿姨,你为什么要带着口罩啊。”

小孩子的无心的一句话却戳到她心底的痛楚。

夏虞瞳孔一缩,低下头,伸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即使隔着一层布料,她甚至都能感受到那粗粝的痕迹,烙印一般无法抹去,她捂住脸颊的手指轻轻颤抖。

傅明烟声音轻柔,似是有点担忧的问道,“夏小姐,你没事吧。”

夏虞抬头看着她,引入眼帘那明媚夺目得一张脸让她心底一窒,她摇了摇头。

安静的楼梯里,突然传来一声狗吠的声音。

傅明烟回头,看见美人正在往这个方向跑来,梳理修剪很好的黑色毛发随着它奔跑的姿势在空气里划过,美人除了听薄繁希的话喜欢在傅明烟腿边围着,它是一只货真价实的藏獒。

夏虞看着正在奔跑过来的藏獒,眼底闪过一丝惊惧,她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却是在楼梯的边缘。

傅明烟看着撒欢奔过来的巨大藏獒,想着有时间要好好训练一下美人,它已经不是小的时候了,现在这个重量,她还真的不一定每次都能承受的住。

只听见身后一声惊呼。

“啊——”

傅明烟转身,就看见夏虞身子微微后仰,正以下坠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