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笑道:“依着我姐姐的性子,八成不肯自己受用,一定会孝顺了梅老夫人。”

问莲也道:“是啊,梅大奶奶与世子夫人一样,都是孝顺的好人。”

齐妙莞尔一笑,“你们倒是会替我脸上抹金。”

“才不是,奴婢们跟着世子和世子夫人这段日子,冷眼旁观着便瞧得出您与世子都是心善之人,不然那王家媳妇做了那等谋害夫人之事,世子为何还会轻易放过了?世子虽然看着有些冷淡,但是人是极心善的。”冰莲道。

“你们这话应该在世子面前说,他听了说不得会欢喜成什么样子呢。”齐妙笑着打趣。

冰莲和问莲也都跟着笑了。

若是旁人家的仆婢,说了这等夸赞男主人的话,又被女主人这般打趣了,必然会忧心女主人不悦。可是他们说的坦荡,齐妙听的也坦荡,并无人多心。

两婢女对视一眼,都无声笑了。当初能够被骆公子送到了白家,当真是她们四个修来的福分。

齐妙有些疲惫,在宫中虽然没做什么,但行事也是要小心的,眼下临近晌午,正是一天之中炎热时候,齐妙在略有些闷热的马车中便昏昏欲睡起来。

冰莲和问莲见状,便都坐到了马车外头去,让齐妙方便躺一会儿。

冰莲吩咐车夫:“咱们走沿河有树荫的路,凉快一些,也近一些。”

“好嘞!”车夫应了一声,一甩马鞭,便驾着车绕过正街往河边的小路去。

河边宽敞,又有湿润的风,还有成溜的高大柳树和杨树,这会子正是枝叶茂盛的时候,果真觉得凉快了一些,虽然有些冷清,但想赶路也胜在冷清,不必避开这个那个的。

齐妙在马车中也感觉到温度降了下来,还有清泠的风徐徐而来,很是惬意。迷迷糊糊之下,她便索性小憩。

迷茫之中也不知行进了多久,却忽听见有马蹄声从背后急速而来。且马蹄声十分错杂,显然并非一两匹马,就是在梦中齐妙也听的真真切切,忽而听闻马嘶,车子巨列的摇晃了一下,齐妙险些就被抛了出去。

这下子人可全醒了,马车颠簸异常,齐妙挣扎着好容易爬起来,却发觉车子缓缓停下了。

“怎么回事!?”

齐妙刚想撩起车帘,却堪堪停了手。

若是对方只想劫财,见了她却起了劫色的心反而不好。

问莲和冰莲跳下马车,与侯府随行的家丁和小丫头们看向将他们包围了的数十名手持棍棒的蒙面汉子。

这些人都穿着寻常百姓穿的各色粗布短褐,都做庄稼人打扮,有的骑马,有的跑步,都蒙着脸看不真切,却能从身形上看出各个都是壮硕年轻。

“白家?”

为首之人骑着一匹高大的黄马,缓缓策马上前,哼了一声道:“将那小娘们交出来,要不爷爷要你们的命!”

齐妙在马车中听的心里咯噔一跳。这些是什么人,为何看起来却想是针对她来的?!

车夫吓得不轻,却强自镇定的道:“这是安陆侯白家的马车,各位爷们若是有什事儿,自可以去与我们侯爷说,犯不上阻拦女眷,你们……”

“呸,少废话,爷们要的就是那小娘们,还不交出人来!”

看来这些人不是为了红珊瑚,果真是为了劫走她。

齐妙有些紧张。

真正遇上这种时候,她唯一能防身的就是身上随身带着的两包麻沸散,还有针灸用的针罢了,但是这些都是最后无奈被近身时,趁其不备才能使用的,现在却无办法,只能指望府里带来的护院。

护院都是白希云通过骆咏重金请来的,自然各个都未退让。

见这方没有动静,马车中也静静的,那些汉子就失去了耐性。

毕竟这里是皇城之中,从宫中出来前往安陆侯府去,就算是走了僻静的河边,也到底不是荒郊野外,他们这般来劫人已是十分冒险了。

为首之人呵了一声:“弟兄们,将那娘们抢了回去,咱们吃香的喝辣的喽!”

汉子们各个打了鸡血一般,手持棍棒就冲了上来。

护院们连忙阻拦。

问莲和冰莲两个趁着护院阻拦之际,连忙跳上车辕吩咐车夫:“快赶车,往正街赶,快!”

冰莲又回头对那车中的齐妙道:“夫人,您别怕,咱们去了正街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