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永春是带了府中家丁手持棍棒快马加鞭赶去田庄的。

庄子上守大门的虽不是白家的下人,只是临时雇来的长工,却也是极为认真的在做正经事,见白永春带着人来势汹汹,就觉得心生恐惧,打死也没敢放人进来,而是小跑着去告诉白希云。

齐妙刚刚除下骆咏身上的银针,才刚大致询问了骆咏这两日身子如何,外头就有人慌乱来报,“世子爷,外头来了一位爷,带了至少二十个手持棍棒家伙的汉子,看那样子根本就是为了硬闯咱们庄子来的。”

白希云闻言挑眉,冷笑了一声:“终于还是正主来了有气势。也只有安陆侯有这么大的阵仗,能够不怕人知晓亲自带人来儿子的庄子闹事。”

齐妙有些担忧:“咱们该怎么办?”

“告诉外头的,不开门。”白希云扬声吩咐。

管钧焱却是极不服气的:“那老头子竟做得出这种事情来,看来已经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了。”

在府中住了一段日子,再听骆咏对白家情况的一些解释和评价,管钧焱早已经看穿了这些人的本质。

“我真想不通,那样又愚蠢又贪婪的父母,怎么能生的出二哥这样聪明绝顶又讲义气的儿子。”

齐妙噗嗤一笑:“我看人的善恶和性情也是天生的,阿昭生来就是如此。”

“真是不害臊,竟这样洋洋自得的夸赞自己的夫婿。”管钧焱与人说话大多数都是戗着说的。

齐妙了解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少年人是什么性格,自然也不与他计较,转而问白希云:“只不开门怕也不好,他们定然会大吵大嚷起来的。”

白希云闻言莞尔,道:“傻姑娘,你当我会怕他将事情闹大吗?我怕的是事情闹不大。”

在座几人都是人精,这样一来一下子就明白了白希云的意图。

骆咏扶额,夸张的道:“得罪了你白子衿可真不是明智之举,你那小心思若是想算计死人,恐怕这人死透了都想不出到底是被谁算的。”

白希云浅笑摇头:“君逸这样算是夸奖我吗?”

“你当做是就是了。”骆咏无奈的摊手。

白希云挑起薄唇,嘴贱弯起一个优美的弧度,略显得苍白的病容却更加俊美了,“我但愿有那样的本事,可以让那些个人都咎由自取自食其果。只可惜天时地利人和并不是每一次都能够占全了的。”

“你的头脑可不是一般人比得过的,只要你在谋划,还有理不顺的吗?你放心,我与阿焱都会帮你。”骆咏笑着说道。

管钧焱也点头,“大哥说的极是。”

白希云感激一笑,道:“这段日子也多亏了你们呢……”

齐妙在一旁含笑望白希云和他的两个结拜兄弟,心里对他们也是感激的。若是生活中没有他们,白希云恐怕也长不成如今这样,总是缠绵病榻,恐怕闷也要闷出病来。

齐妙道:“他去吵嚷其实也不好,这件事闹大了,毕竟是白家的名声受损。而你呢,这些人就是再靠不住,你依旧是白家人,那些事情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万一传到皇上耳中,认为你家风不正,对你失望该如何是好?”

白希云拉着齐妙的手让在他身畔坐下,笑着道:“你呀,这世上所有的生意都是要先付出才会有回报的,你说皇上对我失望?我又没做过什么,只要跟皇上言语闲谈时说明白,还怕什么呢?”

“说的也是。”齐妙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皇帝与白希云虽然相识不久,却是一见如故。想来白希云对外人那种高贵冷艳的态度正好戳中了皇帝的喜好,所以才会有皇帝对他的重视,以及封为太子少傅这一官职的事。

想来这件事即便是吵嚷开了,只要是皇上相信白希云是无辜的,也就还好办。

可是君心难测……

“罢了,若安陆侯能够知难而退,事情还好一些。”

“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不会退让的,咱们不开门,他只会硬闯一法。”

“硬闯?”齐妙抿着唇,幽幽道:“要不要我现在去将麻醉散拿来,他若是闯进来,干脆将**撒过去算了。”

齐妙说的期期艾艾,可是众人现在都已经知道齐妙的确是有这个本事的。只是她的语气叫人听了禁不住想笑。

白希云道:“算了,这种药要是用也是偷偷摸摸的用,他对付不了咱们的,你只管放心便是。”

齐妙知道白希云聪慧,做事必然有自己的主张,是以也不多问了;就点了点头。

白永春这厢没见人出来应门,心里就一阵堵得慌,“好小子,我都亲自来了,他竟还敢给我吃闭门羹!”

“来人,给我砸门!将门拆了也不怕!”白永春愤怒的叉着腰,一手指着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