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岑雪敏的丫头忠心,急道,“三公子,哪有你这么当面跟我家姑娘说婚事的规矩?拒绝还是答应,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算我家老爷夫人不在,那也要经过姑娘的姨母来商量才对。再说了,大太太已经同我家姨夫人说定,我家小姐就算难过,也顾全两家这些年的交情点了头,愿意同你慢慢培养感情,故而待你和颜悦色。小姐尚忍得委屈,你倒好,与自己的义妹不合礼数,还自作主张……”

“住口!”岑雪敏看赵青河目光突然冷冽,连忙斥道。

“岑姑娘疼自己人,把不该说的都说完了,才道住口。”赵青河冷笑。

“……我......不是的……”岑雪敏眼中盈盈闪泪。

赵青河两眼翻上,说他品味怪也好,最见不得靠眼泪打赢的女人,“我娘已故,我长这么大,只知自己一出生就是没爹的孩子。死者为大,我娘遗愿要看我和苏娘成亲,谁能大过她去?岑姑娘,规矩不规矩,我都说清楚了,今后你非不死心,我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什么后果,要请你自己担着,别怨我。而我,可不是赵子朔,你那点小伎俩,挑拨不了我和苏娘。”

岑雪敏十分懵懂,泣眼望着,苦苦问道,“三哥何意?”

“用李四害张三灰头土脸败走,又让李四心甘情愿退避,不动声色就清理了威胁到你的对手,岑姑娘自以为很高明吧。”

那首艳情诗的真正主谋,岑雪敏是也。

岑雪敏走进舱室,命丫头守在外面,自己关上了门。

赵青河抱臂退到一旁,靠墙,漠然观色。

他可不在乎什么男女共处一室的破礼教,她要是蠢到用这点来要挟他,那他就让她身败名裂。

这个世道,对男人要偏心些,他未必觉得应该,却不会傻到不利用。

“赵青河,你有何证据?”岑雪敏的声音仍柔美。

有些人,天生在外表上占优势,作恶也是纯美的无辜模样,真得并非做作。

“没有证据,只有一些蛛丝马迹。周小姐直到临走时还对你赞不绝口,只骂胡氏女儿不知羞耻。你挺会交朋友的,专拣没脑子的姑娘,小恩小惠,愚了民又盲了目,为自己制造兴旺人气,一有针对你的言论或人物,立刻群起而攻之,你要做的,或许只是委屈抱怨一声。胡氏女儿被全诗社的人排挤已久,为了不让她娘担心,她一人独吞苦水。周小姐原先与她是还好,后来她被排挤,立刻生分了,但在情诗事件发生不久前,忽然又装起闺蜜。都说周小姐对赵子朔有意,甚至本人都承认,可她三句里必提一句雪敏,对男子深恶痛绝的样子,就让我想到点别的事。”

赵青河抬起剑眉,飒爽英俊,表情讥嘲之极,“岑姑娘应该也知道了吧?”

岑雪敏抿紧唇,虽然同样也是弯下嘴角,夏苏扮相不起眼,她的扮相却还美,冷美。

“来投奔赵府的亲戚,哪家没有点道不出口的事,这周小姐原来早前让人退过亲,自此之后憎恨天下男子,她娘才带她来苏州住,想换个环境能好一些。不料,没好,还喜欢了女……”赵青河口下留德,“人都走了,不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