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亮往外站了站,将张善安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在数尺而已,张善安手中握着竹竿,只要抬手,就能打到人。

众卫士里,已经有数人挨了竹竿。

可夏亮知道,张善安不敢打自己,几天来,数次的挑衅,夏亮并不莽撞,而是在试探。

第一次的借口,是要上茅坑,人有三急,张善安并未阻拦,实际上,卫士训练,有此情况的,张善安都未阻挡。

可那一次,夏亮去了一个时辰,比规定的一刻钟足足是多出数倍的时间来。

茅坑是来时与那些木屋一起建的,就在房屋后,不远,来回也就五十余丈,夏亮嘴中说是去茅坑,可实际只是绕了一圈,并未进去。

回了队列后,张善安问起来,夏亮就扯了一个借口,是在拉肚子,张善安就没再多说。

等到训练结束,回了那一排房屋中,听人说张善安亲自是去茅厕找了人。夏亮就明白,张善安是不敢动自己的。

从这之后,每天几乎一次,夏亮每天都要给张善安找些不痛快。一个乡兵,且是平陈时候的,后来跟着陈时润,靠着出卖陈时润,获得了陈平的看重,做了伙长,凌驾在他夏亮之上,持着竹竿在前吆喝训斥着,凭什么?

夏亮不服气,觉着陈平对张善安太好,比对自己还好。也不想想,对付薛雄的时候,是他夏亮站在了陈平一边,帮着,县中的事物才稳定了下来。

后来平定陈时润,他夏亮的功劳并不比张善安少。

剿灭贼盗,夏亮也跟着一同前去,劳心劳力,到最后,却是要同这一帮卫士一般,被张善安呼来喝去。

入军府,夏亮心中并不是心甘情愿的,往日跟着薛雄,县中劳役赋税征收,弄到了不少的银钱,家中在县里也开了处店肆,是处酒肆,生意不错,每日都是有进项,并不缺银钱。

为卫士,十数二十人住在一个处房间里,拥挤着,白天不只是要完成军府的训练,还要做额外的操演,夏亮早有不忿,可陈平在,且那军府军役也就两旬的时日而已,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

没成想,军府完结,回了县中,居然又要训练,这张善安,正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难道不知道陈平那话,只是吓唬人的?

还有柳壮实,也是个憨货,本同是白直,夏亮想要是让柳壮实一同跟着对抗张善安,这货倒好,反倒是劝起自己来,说什么那是陈县令交代的,入军府前,还签了契约的,每月给银钱,但是得是继续操演。

想到这,夏亮看了眼柳壮实,见这憨货果真是转头看了过来,就是转头,那手臂还放在裤腿侧,面上表情怪异。

憨货就是憨货,在县中憨,入了军府也是这样。就那些个银钱,有什么用。若不是怕恼了陈平,谁还想是在这军府中待着?夏亮心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