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涂水,一路西向,十数个火把,三四十号人,浩浩荡荡的的寻着,或是突然的吼叫几声,觑见涂水岸边的枯草丛,更是要持木棍猛戳上两下。

陈平借着光,跟在后方,看着这一幕,想着村中茅坑中丁进起来时的样子,晃了晃脑袋,突然是笑了起来。

人生何处无欢乐,丁进那厮看来是得手了。

“哄女人这般有效?才半日的功夫啊。”回头看着隐没在黑暗中的上涂村,陈平感叹着,也不知是这时的男人太过木讷,还是薛雄的小妾太过寂寥。

人生寂寞如雪。

回了村,自少不得被陈孝义刘氏一阵训斥,陈安一听明日要去拜夫子,且没马骑,别说马,就是一头驴都未曾见,当下更是扯着嗓子在院中嚎了起来。

“再这般嚎着,会将山中的狼引来的。”干嚎不落泪,陈平擦着脸,温热的麻布抹在面皮上,用些力,毛孔舒展,几日的疲惫顿时舒解开,瞥了眼陈安,“听过狼外婆的故事没?这几日家中用度稍大,等过些时日银钱不那般紧,阿兄给你买头驴,骑着去乡学。”

“我要马。”陈安道。

“恩,都行。买上一匹马,再买上一头驴。去乡学时骑马牵驴,回时骑驴牵马。”陈平拧干了麻布,擦干脸上的水渍,给陈安兑了温水,“过来洗漱,时候不早了,明日需得是早起,阿兄先送你去夫子那,随后还要去县中。”

“不行,我要一日骑马,一日骑驴。”家中麻布每人都有一块,陈安取了自己的,水温刚合适,丢进木盆中浸透。

洗漱完,兄弟俩就回了西间。

躺在炕上,陈平虽是困顿疲乏,可并未立刻就睡,想着明日需要办的事,在脑中整理清楚了,才眯眼。

清晨两兄弟早早的起来,吃过早食,提了一只去毛鸭,再有十数颗的鸡蛋,几条豚肉,早是打听到夫子喜肥肉,特意是捡了肥的地方割的,陈平送陈安去了刘夫子家中。

昨日才送了银两作为束脩费用,今日陈平又提了些东西来,本本被饶了好梦的刘夫子立刻就露出了笑脸,前一刻开了房门还是兴师问罪的表情,后一刻立时是将陈安一顿好夸,让陈平都有些怀疑自家的弟弟明岁就能取第。

人多礼不怪,不欺人。

陈平与陈安交代了几句,留在夫子院中,自个往**县去了。

原来的饭馆得是先拆掉,青砖运来也得是安排位置。一应的事情都得陈平处理,亲力亲为这事真不好做。

一连十来日,陈平未停歇。等那饭馆完全是拆除,青砖等其它材料也运到,墙基开挖,见赵贵等人开始砌基墙,陈平这才是松了口气。

“你跟着我有**日,饭馆的装整就交给你看着。注意着,别是让人损伤了。”陈平现下的性质就是监工,相当于后世的监理,可此时,监工的身份该是令人厌恶的,陈平从赵贵的语气中感觉到一丝的不快,但这也没办法,监工不能丢,否则就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吩咐着一旁的陈瘸子,陈平同样是注意了措辞,“家中还有事急着处理,过上时日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