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县委组织部明确叶一清同志暂时主持清水镇政府工作。虽然是暂时主持工作,但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正式任命只是时间问题。于是,在唐风华的号召下,对叶一清的称呼也从“叶镇长”变成了“叶书记”。

贺民也趾高气扬起来,翘着二郎腿坐在行政办的沙发上抽烟,挑起眼睛看了看正在分发报纸的葛婷,说道:“小葛,你看我,我可以连续吐出10个烟圈。”

葛婷不爽地看他一眼,说道:“即使吐出100个,你也成不了鱼。”

贺民拉下脸,说道:“葛婷,你大姨妈来了?还是内分泌失调?一大早的就不会好好说话。”

葛婷怒气冲冲地直起身,瞪着眼,道:“贺民,你才大姨妈来了,你才内分泌失调。一大早在这里制造毒雾。”

贺民看着葛婷,忽然将手中的烟头扔进烟灰缸,说道:“葛婷,你是嫌呆在行政办太舒服了,是吧?你再嚣张,早晚让你滚回东驿村去。”

葛婷忽然红了眼睛,说道:“贺民,你神气什么,你不过就是狐假虎威。”

贺民霍地站起来,厉声说道:“葛婷,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我就扇死你。”

葛婷的眼泪挤在眼眶里,倔强地抬着头,说道:“你来扇啊?!你来啊,你不来,你就是孬种……”

贺民抬起手朝葛婷冲过去,正好,陈芒过来拿报纸,看到这一幕,立马跑过去拉住了贺民,但,贺民的一巴掌已经狠狠地扇在葛婷脸上。“啪”的一声,葛婷似乎怔了怔,然后“哇”地哭了出来:“贺民,你竟敢打我,我跟你没完……”她伸出手要和贺民扭打。陈芒拉着贺民往办公室门口拖去,嘴里说道:“贺民,我们先出去,让她冷静一下。”

葛婷歇斯底里地拉扯着贺民的衣服,贺民外套上的扣子被扯掉了一颗,贺民看了看陈芒,怒冲冲地嚷:“陈芒,你起什么劲,给我走开。”说着,狠狠推了陈芒一把,陈芒没想到贺民会推他,竟退了好几步。贺民推开陈芒,一把扯住了葛婷的头发,嘴里骂道:“你这个疯娘们,老子弄死你。”

这时候,底楼几个办公室的人都跑了出来,一起围上去劝贺民放手。贺民绷着一张脸,仍然死死地抓着葛婷的头发。葛婷扭曲着身体,哭的喘不过气来。陈芒见贺民用死力,走过去在他肘弯处捏了一下,他吃痛,终于松了手,却怒瞪着眼睛看着陈芒,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陈芒不理他,转身走进了自己办公室。

事后,葛婷和贺民都被行政副镇长高井水批评了一顿。而陈芒,也因此事被贺民给恨上了。

晚上,贺民送叶一清回家的时候。叶一清淡淡地问道:“听说,你今天和行政办的小葛吵架了?”

“嗯。”贺民小心地从后视镜看一眼叶一清,低低回答。

“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她就是嘴欠。”贺民见叶一清没啥反应,又说道,“那个计生办的陈芒,真的挺可恶的,他好像不把叶书记您放在眼里。”

“哦?”叶一清抬起眼皮,问道,“说来听听。”

“听说,他和潘云起、高井水他们一起去看陶百泉了。”

“恩,这事我听唐风华说过了。”叶一清说道,“陈芒?不过是一个跳蚤,随便就捏死了。”

贺民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年关,各条线上都需要整理台帐,唐风华将组织线上的事都扔给了陈芒,说道:“陈芒,虽然陶书记出了事,但你组织干事的身份还是会落实的。组织线上的事,早晚是你的。所以,今年的台帐你来做。”

陈芒看看那一堆材料,说道:“计生线上,这几天也要来年终考核了。”

“这个我不管,加班也好,跟高井水沟通也好,这个你自己想办法。反正,周五之前你把台帐弄好。”唐风华说着,自管自看起了股市行情。

陈芒知道,唐风华这只是抓差,至于是不是真的会给他落实组织干事,他觉得并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