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酒杯这东西一旦举起来,那可就不放下了,酒后三巡后,我才得知,这个少年名为司旭,在三年前,他还是唐门中年轻一辈的领头羊,而他的父亲,便是唐门前一任的门主。

他父亲属于那种中规中矩,稳扎稳打的性格,在唐门的发展决策上,亦是如此,无论什么时候,稳妥第一,利益第二,正因如此,引起了部分高层的不满,以副门主为首的几个家伙,就开始动歪脑经。

在三年前,副门主游历归来,说是南少林对唐门有辅佐之意,希望门主亲自去一趟,商量具体事宜,门主一听,顿时就乐坏了,火急火燎动了身,这一去,便是了无音讯,副门主也“暂时性”成了代理门主。

那时的司旭,只有十三岁,很多事儿都不懂,还以为父亲只是出远门,忙正事去了,然而时间一天天得过,依旧没有父亲的消息,不仅如此,曾经那些想方设法哄着他玩的伙伴,也是渐行渐远,甚至对他恶声恶气。

在一次的口角争执中,司旭偶然得知,他的父亲永远都不回来了,他依旧不太明白,于是跑去找他的母亲,这一推门可就不得了了,他整个人变得呆若木鸡,永远都忘不掉那一幕,副门主光溜溜的身子,压着他的母亲,原本他母亲想中断这一切,说孩子来了,副门主却是不以为然,继续疯狂输出。

他母亲留下了屈辱的眼泪,司旭大吼了一声王八蛋,然后冲了上去,结果毫无悬念,副门主大一挥手,他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得老远,即便摔得头破血流,也没有半点迟疑,一次又一次的冲过去,一次又一次飞出去,直到遍体鳞伤,精疲力竭,他只能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嘴里把副门主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从那以后,他不再是唐门最受宠的小少爷,地位甚至不如一个卑贱的仆人,唐门内大大小小的杂活,全是他一人包揽,每天起的最早,睡的最晚,虽然司旭的母亲一直有求情,却是人轻言微。

饶是如此,司旭也没有放弃报仇,在一次江湖势力的聚会上,司旭提前做好了准备,给副门主的茶水里下了毒,他以为能瞒天过海,不料被儿时的玩伴偷偷告了密,结果就是这样一杯茶水,被副门主赏给了他母亲...

当司旭随着众多弟子,一起出列到唐门的阵营后,却是亲眼见到他母亲倒下了,反而副门主毫发无损。

司旭顿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走投无路之下,只好放手一搏,当场揭发了副门主的丑陋行径,虽然有好几个江湖势力在场,但他们都是小打小闹的那种,跟唐门没得比,况且,对于这些东西,他们心里都有个数,哪怕司旭一番话说得荡气回肠,可歌可泣,他们也没有主持公道,反而倒打一耙,说司旭污蔑副门主。

这副门主顺坡下驴,为了表示自己的宽宏大量,特意饶了司旭一命,奈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于是用那种滚烫的烙铁,在他身上碰了几下,要说其他部位,那还没什么,只要衣服穿严实点,至少可以掩盖住,但脸是人的招牌,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所受的折磨,简直是生不如死,有无数个冲动的瞬间,他想要咬舌自尽,一了百了。

但是复仇的信念,一直支撑着他,后来司旭逃出了唐门,过上了隐姓埋名、亡命天涯的日子。

这几年来,副门主时不时派人搜寻他的下落,司旭也挺聪明,一年多以前,就来到了京城,相比南方的城市,京城无疑是一个不错的容身之所,哪怕唐门有着深厚的底蕴和手段,也难以在京城掀起什么风浪,毕竟这里是真武阁的地盘,而两大江湖势力,一直不太和睦,为了一个残余小辈,也没必要大动干戈。

说实话,我听完他的故事,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

“不对呀,既然如此,我刚才要追究唐门的责任,为何你那般急切?”我皱了皱眉。

“是这样的,虽然我逃出了唐门,但是和我青梅竹马的小师妹,依旧在唐门之中,我相信你拥有撼动唐门的实力,正因如此,我才害怕小师妹受到殃及。”司旭一本正经解释道。

“哦哦,那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完事了,我是个正经人,肯定不会做什么禽兽的事儿,甚至我还可以叫别人不要碰她,放心,大概就这几天的功夫,我会替你报仇的。”我拍了拍胸脯,郑重其事说道。

“别别别,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只想自己报仇,亲手血刃了那个老王八!”司旭不停摆手,眼中充斥着浓浓的坚定和无尽的恨意。

尽管心里埋着仇恨的种子,并非什么好事,可是这般血海深仇,必须得报,怪不得我感觉他忧心忡忡,原来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经历。

哎,跟他一比,我都觉得自己不够坚强了,当时嫂子告诉我,她肚子里是我的骨肉,整个人都蒙圈了,完全不知所云,正巧去了冯头的夜总会,也因此结识了花魁小樱桃。

人生就是这么的奇妙,虽说司旭比我倒霉得多,但万幸的是,他遇到了我,别的我暂时不敢保证,至少不会让他的人生继续走向低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