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睿哆嗦的说不出话,接过烧刀子猛灌了大半瓶子,再抓过余书肩上搭的一大块粗布,用力在身上擦,这是大夫交待的,把全身搓红了,活了血,就不至于冻坏了。

余书也手忙脚乱的给他擦后背,猛擦了一会儿,周睿长长透过口气,将粗布塞到余书手里,拿过大毛斗蓬将自己紧紧裹住。

“把衣服穿上。赶紧……”余书的话被周睿打断了,“找到了。”

“那是,这个……嗯?什么?找到什么了?你怎么知道……”余书卡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周睿伸手堵住他的嘴。

“轻点!”

余书不停的点头,周睿松了手,余书瞪着他,手指指指湖水,再指指周睿,指指周睿,再指指湖水。

“她说过,看到的时候就知道是,用铁链子套在水下的柱子上,有点麻烦。”周睿环视着四周,低低道。

“用铁链子套在……这个柱子?”余书指着水阁,周睿嗯了一声,余书呃了一声,呆了片刻,手指挥出去再挥出去,“那盖这亭子时,就……这亭子是在老李丞相手里盖的,这个……他们家不知道?她知道,难道?”

余书语无伦次,片刻间,已经脑补了一出惊天大戏。

“你别想那么远,那把刀呢?”以防万一,周睿随身带上了他那把家传的短刀。

“你打算怎么办?啊?你还要下水?不行,太冷了,明天再来,你今天……你喝点酒再下去!”余书又拧开一瓶烧刀子递给周睿。

周睿握着刀,深吸一口气,滑到水里,直奔刚才看到铁链的主柱。

铁链环在柱子上,再焊死在铁盒子上,找不到接头,摸不到缝隙,周睿再摸柱子,柱子上面穿过了水阁地面,下面和一大块铁坨焊在一起,往下不知道有多深。

周睿再次窜出水面,哆哆嗦嗦暖和了一会儿,裹着斗蓬进水阁,仰头看着水阁正中顶天立地的包铜大柱,这根柱子,从水底直穿到这里,是一根。

“这大柱,真阔气。”余书羡慕的摸着那根包铜大柱,“这是金丝楠,这么粗一根,得多少银子!也不知道怎么撑住的……”

“直插到水深,浇上铁汁。”周睿闷声说了句,余书一声惊叹,啧啧了几声才恍过来,“就套在这根柱子上?啊?那是……不想让人拿出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那……真不象……呸呸呸,我什么也没说,咱们先回去吧,你看看这柱子,就算不包铜,就这金丝楠,也没办法,咱们……”

“烧刀子还有多少?”周睿转身去看,余书一脸苦相,“有还有,可你不能再下水了,太冷,再说这么粗的金丝楠,有什么办法?我……”

“把这水阁烧了。”周睿简洁的说了句,余书啊了一声,眼睛飞快的眨着,“你说?啥?烧了?这金丝楠……一烧起来人就来了,也是……那点了火咱们就赶紧跑,你先把衣服穿上。”

“从九曲桥烧起,你先回去,我找个地方躲一躲,等火熄了再看看。”周睿一边说,一边飞快的套上衣服,拿上两瓶烧刀子,将九曲桥浇了一段,余下的,全部浇在了楠木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