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裴清简洁的回了四个字,转身就走。

“哈!哈!哈!”陈炎枫在裴清背后,节奏分明的干笑了三声。

“那天在山下,她大发脾气,说了什么?”裴清突然转回身,看着陈炎枫问道,陈炎枫一个怔神,“哪天?山下?你……”陈炎枫指着裴清,“是你跟在后面?胡说八道?呵呵!你跟在后面,等着看她摔死?胡说八道?”陈炎枫一脸干笑。

“各有天命。她说了什么?”裴清敷衍了一句,再次追问,那天她跟在陈炎枫后面从后山爬下去,对着陈炎枫大发脾气,到底怎么回事,这个疑问一直窝在他心里。

“她说,天命之前,还有个尽人力呢,说我看着她在生死之间挣扎袖手旁观,禽兽不如,你也是,禽兽不如。”

裴清看着陈炎枫,一点点眯起眼,陈炎枫迎着他的目光,“我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不过,我是糊涂混帐,偏执不明,至于你,你跟在后面,满腔渴望的盼着她失手摔死,这才是真正的禽兽不如。”

裴清脸上的表情淡去,面无表情的盯着陈炎枫看了片刻,转身走了。

…………

白马寺在洛阳城外,很有点距离,五更时分,李岩和邵七小姐就收拾完毕,在二门里上了车。

车子出了府门,片刻,世子邵琮和四爷邵瑜出来,上了马,启程赶往白马寺。车子刚刚出了城门,李岩就听到了陈炎枫的声音,“真是巧!世子,四爷,我和十七……也是去白马寺祈福,正好,大家一起走,说说笑笑,这路途也就不寂寞了……”

“我记得你从小就喜欢清静,最厌恶和人应酬说话。现在禀性改了?”这是裴清的声音,李岩听的眉梢似挑非挑,这话故意拆台的味儿太浓了,吵架了?吵了架就当面拆台,这是陈炎枫的做事风格,裴清那么阴沉的人……真让人想不到。

邵七小姐已经挑起了帘子,微微探头往外看,进了京城之后,她的胆子大得多的多了。

“姐姐,你看,多好看。”邵七小姐看了一会儿,拉了拉李岩,李岩凑过去往外看了眼,车子侧前,裴清、陈炎枫、邵琮和邵瑜四人并马而行,四领深色缂丝貂皮斗蓬随着马步轻轻抖动,四匹马皮光水滑,梳理的一根马毛都不乱,确实漂亮。

“是很漂亮。”李岩附和了一句。

“袁家九姐姐……”邵七小姐声音压的低低的,语调神态里透着浓浓的八卦味儿,“我跟你说,你不能跟别人说,我就信得过你。九姐姐说,今年京城来的这些人,就数大哥最好看,我也觉得大哥最好看。”

李岩心里微微一动,轻轻喔了一声,邵七小姐一边说一边吃吃的笑,“还有呢,沈家四姐姐和九姐姐争辩,说她十七表哥最好看。”

她十七表哥?李岩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沈四小姐她十七表哥,就是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