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来陪我说这一会儿话。”长公主客气了句,示意姚黄,“把我那只紫气东来镯子拿来给李姑娘,再挑几个稳妥婆子,送李姑娘回去吧。”

李岩出来上了车,有几分萎顿的缩在车厢一角,愣愣的发呆。

“大小姐,您没事吧?”玉树往前凑了凑,有几分担忧的问道。

“没事,有点累,看的太多,眼花了,心里累。”李岩闭上眼睛,一边说,一边叹气。

长公主府的婆子一直送到李府门口,看着李岩的车子进了偏门,这才转身走了。

李岩在二门里下了车,紫萱堂两个婆子已经站在二门里等的极不耐烦了。

“老夫人吩咐:让大小姐一回来就立刻到紫萱堂,有问着你的话!大小姐赶紧吧,我们两个站在这儿,等的腿都酸了,老夫人还不知道等成什么样儿呢!这天底下哪有长辈等着晚辈的?这真是……反了天了。大小姐就快点儿吧!”

两个婆子夹枪带棒,一半是发泄是自己等了这半天的闷气,另一半,则是扯着老夫人的虎皮威风凛凛。

李岩带着玉树,跟在两个婆子身后,一声不响往前走。

进了紫萱堂,陈老夫人端坐在上首炕上,一脸怒气,二小姐李若垂手侍立在炕前,扫了李岩一眼,就移开目光,看着炕桌上那一盆雅致玲珑的金钱菖蒲。袁夫人端端正正的坐在炕前扶手椅上,看着李岩,满眼的幸灾乐祸。

没等李岩进来站稳,陈老夫人就一声怒呵:“跪下!”

李岩犹豫了下,低头跪下。她虽然最厌恶这个跪,可这是礼数,该跪还是得跪一跪。

“旁的小事,先不提,我只问你,在陈府,你干什么去了?别跟我说你在什么暖阁里,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你老实说,干什么去了?”陈老夫人指着李岩,咬牙切齿。

“遇到了裴十七和裴十九,一直坐着说话。”李岩抬头看着陈老夫人,语气平和。

“你说什么?”陈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若愕然看着李岩,袁夫人也傻了,她这是什么意思?肆无忌惮?

“你!”陈老夫人呆了片刻,反应过来,只气的头都懞了,“不知廉耻的东西!你竟敢……不要脸的东西!你……”

李岩皱着眉,双手撑地站起来,从陈老夫人看向半张着嘴,被她这一起起的更傻了的袁夫人,以及瞪着她,看起来有几分惊慌的李若,“老夫人别动怒,我知道我不该到这里来,我也不想来,你放心,我很快就走,这几天,您就多担待。”

李岩冲不停的点着她,已经说不出话的陈老夫人,以及呆怔成木头人的袁夫人,曲了膝膝。

“大姐姐,今天的事,确实是你不对,太婆教训几句,也是为了你好,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是要说太婆不容你吗?你要站在太婆这里想一想,你有委屈,太婆更委屈。”李若神情忿然。

李岩默然看着她,片刻,低下头,往后退了一步。

“贱货!”陈老夫人猛的喷出口水恶骂起来:“不要脸的……”

李岩一下子顿住了,抬头直视着陈老夫人,突然问道:“议亲的时候,你真不知道吗?你真不知道他已经成了亲,南阳有个原配正怀胎待产?”

陈老夫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卡住了脖子,圆瞪双眼瞪着李岩,象见了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