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办?既然知道了,总不能坐视不管吧?”裴清看起来十分不忍,又很为难。

陈炎枫皱眉打量着他,裴清迎着陈炎枫的目光,十分坦然。

“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你这么上心,这可不寻常。”陈炎枫想到就问,裴清苦笑,“她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她的来历你也知道,我上心,难道你不上心?这不是寻常事,当然不寻常。”

“能怎么管?我觉得这事不用管,这是小事,她自己能料理。”陈炎枫被裴清问的哑口,转而回答裴清上一句话。

“在你是小事,在她不一定,她怕冷,只怕就是阳气弱,再受了阴寒之气侵袭,万一病倒……实在让人担忧。”裴清拖着长音,忧虑忡忡。

陈炎枫眉头拧起来,这话也是,那丫头身体不大好……

“这只玉蝉,你让人带给她,让她……”陈炎枫手伸进衣服里,解下只半个拇指大小,包着半块玉皮的黄玉蝉,话没说完,就被裴清打断,“我怎么给?说是裴家十九郎送给她的,还是说你陈炎枫送的?”

陈炎枫斜着裴清,“我知道你又在打主意,我懒得理你,你不愿意送过去,就让人送到陈家,让陈家送过去。”

裴清笑着接过玉蝉,陈炎枫扬起鞭子,纵马往前,人冲出去,话留下来,“我今天晚上不一定回去。”

裴清没理会,举起玉蝉仔细看了看,招手叫过金豆,吩咐他送到陈家老祖手里。

金豆纵马飞奔进城,裴清信马由缰,目无焦距的望着远方,理着思绪。

他最想不明白的,是先祖留下的规矩,以及,那条铁律,那条一旦成了现实,几乎能毁掉裴家的铁律。

先祖是个怪人,这是祖父的话,先祖是紧挨着石屋坐化的,留下遗言,不许任何人动他的遗蜕。祖父不忍心看着先祖的遗蜕腐烂成不能看,用牌位替代了遗蜕……

石屋里到底有过什么?坍塌时,一切都被那些几乎吞没一切的金水消融了……裴清心里愧疚难忍,几代人小心翼翼谨守着的石屋,在他手里毁掉了,要不是翠姑娘成了李岩,小喜死而复生,他大约只能以死谢罪了吧。

可这个李岩和玉树,却给裴家带来了百多年来最大的危机……

“十七爷,前头,象是宫里的人。”玉粟提醒了裴清一句,裴清立刻恍过神,聚拢焦距,前面一前两后三匹马,冲着他正疾奔而来。

三匹马冲的极快,眨眼就冲到面前,一个男女难分的尖细声音高声问道:“前面可是裴清?”

“正是在下。”确实是宫里的内侍,裴清双手抱拳,微微欠身,恭敬客气的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