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苦啊,分明也是外面夸赞的好儿郎,多少年轻姑娘盼着嫁的好男人,却被小如这么嫌弃。这话,如今外头都给传开了。她从朋友那里听到这个消息,气得内伤,真恨不得撕了小如的那一张嘴,又恨不得直接把小如那一家给灭了。实在是欺人太甚,得了便宜还卖乖!

儿子苦啊,心里不想着和李亦萍离婚的,所以在开始弄了一个离婚协议,却不直接把离婚给办下来;儿子苦啊,明明在意妻女,可到了这样的时刻,为了保住她们,却得走上离婚这条路。其实,来回都是他们的错。儿子当初那么强硬地娶了李亦萍进门,就说明他对她是有真感情的,可最后却被他们给挑唆得去碰了小如,沾惹了那么一个有手段、有心计,又心如蛇蝎的女人!

她在质问儿子为什么要把那么珍贵的古董拿去给李亦萍,还给了她那么多钱的时候,儿子这才老实交代。他如了家里人的愿,弃李亦萍,迎了怀孕的小如,就是想要她把这儿子生下来,好堵了家里人的嘴。离婚协议只是弄出来给小如看的,等她儿子生了下来,就把那儿子交给李亦萍养,小如那边就直接用钱给打发了。何家有权有势,压制一个小如应该是可以的。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最后连一个小如都可以那么轻易地威胁上何家。

家里的这些亲戚都闹着分家,何家要垮掉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所以,他也就别拖累李亦萍母女了,就让那母女和何家断得干干净净的,也免得何家以后有什么事把她俩给牵扯了进来。

“妈,我对不起亦萍,违背了当初对她许下的诺言。钱什么的,是我该她的,您以后就别再提了!”

儿子目光中透露着痛苦,眼中隐隐含着泪。她见了,只能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吧!

她这个当妈的指使了儿子将近半辈子,这次就尊重儿子做出的决定吧!

只是她原本以为李亦萍也就那样了,可没想到这儿媳却是有情有义,回头做了这样的事情。唉,现在一想,她是懊悔交加,可却不能去追回这个儿媳。至少,现在绝对不能!

去求容凌吧,先看看他是什么意思,一切就等何家真的有出路了再说。

何母将李亦萍传过来的消息和何家的其他人说了一下。其他人对此抱有的希望不大,毕竟容凌是那样强势的个性,而何家又是实实在在地把容家给得罪了。可到底还是有希望的,否则容凌就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

让应该去求的人去?!

那么,是谁?!

何家的其他人立刻退让了,他们可没直接把容凌给得罪过。若说起那个应该去的人,除了死掉的何雅,自然何老太太是首位了,其次就是何雅的母亲—何母了!

最后,大家一致表示让何母带着何老太太去,他们就不跟着去碍容凌的眼了,也免得说错了什么话,反而让容凌不高兴了。

他们不去,有自己的算盘,一来,求人的事情丢脸,听闻李亦萍那是带着女儿给容凌夫妇磕头认罪了,那他们去,不也得磕头啊!这样的事,他们是有些反感的,所以能躲着就躲着;二来,容凌哪里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就怕这一趟过去,他不怎么帮忙,反而是存心要羞辱人来着,那他们过去岂不就是自找罪受?!

何母瞧着其他人纷纷退却的样子,心寒不已,但却没有强求。这些人总怨他们这一支给何家带来了巨大的灾难,那这样的时刻,就他们这一支出面好了!

她给何战宿去了电话,一开始没有打通,等了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何战宿给她来了电话,表明刚才开会了所以没接电话。何母很理解,迅速说了要去求容凌的事情。何战宿听了,自然忍不住有些喜悦,可一听到要带何老太太去,何战宿就不同意。

“奶奶目前这昏迷的样子,去了又能顶什么用?她现在就应该好好休养着,哪能还往外推?”

“可你奶奶不去,分量不够啊!”

何战宿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却还是维持了原来的决定:

“奶奶病成这个样子,还是别去了,妈,我们俩去吧!”

“这样好吗?”

“就这样吧!”何战宿闷声把电话给挂了。

何母那头的手机也跟着放下的时候,其他人就问怎么样。何母一说,那些人就不同意。老太太不去,这是肯定不行的,和容凌夫妻积怨最深的就是老太太了。她要是不去,容凌肯定不会帮忙,最后何战宿母子只能是像李亦萍那样无功而返!

所以,最后的商议结果就是瞒着何战宿,带上何老太太。何战宿是个孝顺的孙子,心疼老太太,可这个时候不是讲孝顺的,这次谋的是何家的大事。

何母犹豫不决,想着要不要再给儿子打个电话好好说说,但是被大家你一言我一嘴给劝了下来。

“这样,我也去!”

她的三弟媳站了出来:

“到时候,战宿要是不高兴了,发问了,由我顶着,就说我代表的是大家的意思!”

何家的第三个儿子是经管着何家的生意的,所以,容凌是否抬抬手关系着这位三弟媳的切身利益。这生意上少受点容家的打击,她能保住的钱也就越多,所以,对于这次求情,她是非常看重的。何战宿是那样一个态度,少不得她得跟着去了!

其他人乐得事情是这么一个发展,自然是赶忙附和的。

如此,何母又给何战宿去了电话,表明让何战宿别回家了,直接就开车去容家好了。他们一起在容家会合,也省了来回路上的时间,这样也不至于太晚到达容凌家。人家也是要休息的,太晚了可能直接就把人给拒之门外了。

何战宿一听觉得有道理,就同意了。到了容凌家门口,一看这车里还有坐在推车上双眼紧闭的何老太太,何战宿就怒了: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不让奶奶过来吗?”

三弟媳,也就是何战宿的三婶开口了:“你就别说浑话了,你奶奶不过来能行吗?!也就这么一次机会,不好好抓紧了,何家真是要死了!你可以不在乎这次机会,可是何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在乎着!”

身为总裁夫人,这位何家三婶自然是精明干练的,这一张嘴也是利的。以前因为老太太对战宿的偏疼,她自然不会对何战宿这么不客气地训斥。只是今日今时今地步,她也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这战宿一听这话,脸色就有些难看。一种怒意蹿上了他的脸,却被他给压制着。

何家三婶没把他给放在眼里,因为深知这位大侄子最是规矩了,对长辈们孝顺着呢。他生气他的,她干她的。

指挥着司机,让司机把何老太太连人带轮椅从车上给搬了下来,她最后负责推起了何老太太。

“走吧,今日之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何家三婶说这话,口吻里带着一种强势,却也透露出了为自己这一方鼓劲的意味儿。

这一行四人果然是没有受到阻拦,一经过通报就被放行了进去。

容凌和林梦坐在客厅里等着,两个小孩在稍远的一个角落坐着,明面上看着是在玩着积木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们是在默默旁观。

何战宿是有那么一股傲性的,当兵的大多都有一股傲劲,让他做对容凌跪下求情的事情,他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便是就这么让他说,他也迟迟开不了这个口。这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面前的这位,一度是他亲密的战友,出生入死,也一度是遥遥隔着从不敢也更不想去碰上面的敌人,现在却是他高高在上,而他摇尾乞怜,他—很难适应这种转变!

当母亲的,总会因为母爱而伟大。何母一看自己儿子如此,就开口,说了这求情的话:“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何家一条生路,以后我们必定会报答,也会感恩一辈子的!”

她这话,是对着容凌说的。

容凌只是冷漠地启了唇:“你求错人了,负责你们何家事的是我身边坐着的这位!”

这是明显要把一切事情往林梦身上推,也是让何家的人去求林梦。何母心念转了转,求起了林梦,说了同样的话。但是林梦却没回应。

何母就逼出几点泪花,哀哀地看着她:“林梦,您大人大量,过去我们何家是有对不住你的地方,我道歉,代表整个何家向你道歉,求你放何家一条生路!”

林梦却依然冷着一张脸,默不作声着。

气氛是压抑而尴尬的。

何战宿捏了捏拳头之后,闷声道:“你们想怎么样,提出条件来,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就一定会去做?!”

这口吻,依旧带着傲性。

林梦的眼皮子这才微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