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

一阵咀嚼声响起,在空荡的地穴中发出声音,显得格外刺耳。

权杖和少年并排而坐,身上沾满了鲜血,可是……面容却依旧像是陷入沉眠一般,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表情。

嘴巴。

无尽的嘴巴。

无论是此前的刑罚之女,还是眼下,位高权重的权杖和这诡异的少年,身上都弥漫着无数的微型嘴巴。

这些嘴巴像是枉死之人的精魂所化一般,贴合在他们的身体上面,吞噬、进食、喷吐黑色的粘液,这一景象,与祭台上的永食魔极为相似。

当灵裔身体中的最后一滴血液被榨干,诡异的咀嚼声终于停滞。

“雌性的价值,只有在孵卵的时候才会体现,让她坐镇那一带,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啊……”再一次,少年的脖间传出一声牢骚。

很显然,他口中的雌性正是所谓的刑罚之女。

权杖冷冷的说道;“从出生,你就在这里生活,鲜血凝固了你的容貌,也把你的心境给蒙蔽了,这里不比深渊,雌性的价值远比产卵更重要一些。”

“由她带领的激进派,对唯心会发起了改革,一些陈旧的根茎因此断除,除此之外,灵裔的抓捕数量也大大增幅。”

少年反驳道:“可她死了,我们的血脉本就单薄,你这样做,会让父辈的计划停滞不前,让我出去吧,我的哥哥,让我去协助你推翻这个世界。”

权杖道:“你的戾气太重,数年的阴暗生活,让你根本无法做到所谓的伪装和圆润,一旦被裁决发现,不止是你,就连唯心会也有可能被连根拔除。”

少年闷哼一声,脖间忽然喷吐出一股血浆,像是在宣泄什么不满似得,随即森寒说道:“我已经受够了这具身体,像是牲畜一般被拘禁在牢中,什么时候……我才能出来,尽情的吞噬?!”

少年的声音极为沙哑,就如同金石碰撞一般,给人一种险些将要把牙齿咬碎的感觉。

权杖吐出了一口浊气,声音却一如既往的平静和枯燥:“这具身体原本就是我们的本体,父辈的残魂降临,用一具女性的身体播种我们,从婴儿长大成人,除了进食的时候,我们和人类没有丝毫差别。”

“我也很想褪去这层束缚,时间越久,越感觉这层皮越紧,越勒,越呼吸困难,可现在还不到时候,父辈的旨意还没有传来,我们只能依旧伪装,直到……这个世界更混乱一些,再展现本体。”

“和占领这里比起来,个人的痛苦是何等的渺小,为了深渊,为了父辈,为了荣光,你我必须尽量控制自己,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少年轻轻哼了一句:“我已经受够了灵裔血液的味道,就算再精致的食物,连续吃了这么多年也会厌烦,我越来越控制不住……心底的那种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