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这大概不是病。”白世英收了手,她看着顾若离,道,“郡主像是中毒了,一种罕见的毒!”

&nb顾若离怔住,周身冰凉,果然是中毒吗,她沉默了一刻,问道:“是什么毒?”

&nb“我不知道。”白世英摇了摇头,“我幼时随我母亲见过一列,那人先是腹部开始疼,疼了七日开始便血,死时刚好是毒发后的半个月,人痛不欲生。我娘让仵作剖开肚子查看,才知道那人腹中的五脏六腑悉数腐烂发臭。”

&nb不但顾若离没有听过,就连杨文治和韩恭也是第一次听到:“竟有这样的毒药,是从何处传来的?”

&nb“我也不知道。”白世英解释道,“此药我只见过两次,其后再也没有听人说起过。”

&nb怎么会这样,顾若离又扶了方朝阳的脉,回头对欢颜道:“你速去同安堂,让张丙中给我配一副排脓散来。”

&nb“白姑娘。”韩恭问道,“你见过两回,那还有一次呢。”

&nb白世英回道:“还有一回,中毒之人承受不了痛苦,自缢了。”她说着顿了顿,顾若离顿时泄了气,“那可有人知道,这是什么毒。”只有先知道是什么毒,她才能找到解毒的办法。

&nb白世英垂了眼帘,沉默了一下回道:“有一个人应该知道,你让人去找他。”

&nb顾若离立刻就想到了白徵,她问道:“是白素璋?”

&nb白世英点头。

&nb“崔安。”顾若离隔着帘子喊道,“你拿着我的名帖去法华寺,找一位……”她没说完,白世英按住她的手,道,“我亲自去吧,怕你家的管事去说不清楚。”

&nb“好!”顾若离注意到白世英面上的矛盾,可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方朝阳的命要紧,她将止疼药给方朝阳喂下去,给方朝阳顺着后背,一边道,“让孙刃陪你一起吧,路上安全些。”

&nb白世英颔首出了门去。

&nb“竟有这样的毒。”韩恭觉得惊奇,世间的毒许多种,可左右不过急性慢性,得的症状也大致相仿,大多也都能通过脉象辩证出来。

&nb可这个毒却是奇怪,却是从未见过。

&nb而且还非常的残忍,令人疼够了半个月,折磨半个月,才慢慢死去。

&nb“岭南和苗疆一代是有这样千奇百怪的毒。”杨文治道,“已非医术能解。”

&nb止疼药渐渐起效,方朝阳整个人都虚脱了躺了下来,顾若离低声问道:“娘,您近日可曾出去过,或是吃了来路不明的东西?”

&nb“不曾。”方朝阳摇头道,“便是那日在宫中我也不过吃了几口罢了。”

&nb是啊,方朝阳鲜少出门……难道是家里的人出了问题?

&nb除了这个可能,那么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就是……这毒并非是急性,而是慢性的,若是这样那么当初在建安伯府,就有可能被人下毒了。

&nb她握着方朝阳的手,微微用力,眸光也渐渐冷寒了几分。

&nb不管是谁,此仇她必报!

&nb“你细细查一查。”杨文治蹙眉道,“平日能接触到郡主吃食的都排查一遍,这样的毒寻常人弄不到,必然能查到蛛丝马迹。”

&nb顾若离点头应是。

&nb白世英一个人坐在车里,车帘掀开她望着外面雪花飘零,微微叹了口气,她以为她永远不会去找他,却不曾想,这一日她还是遇到了。

&nb马车走的很快,疾驰着雪花落在她的脸上,她伸手抹开动作微滞。

&nb半个时辰不到,车已经到了山脚,孙刃递给她一把伞,白世英接在手中淡淡的道:“劳烦您在这里稍等我一刻,我一个人上去就好了。”

&nb孙刃点了点头,坐在车辕上目送白世英沿着曲曲弯弯的小道往上走。

&nb的极快不过一会儿工夫就进庙里,几个小沙弥正在院中清扫着积雪,她走过去问道:“打扰师父,请问借住在贵寺的白公子可在?”

&nb“你问白先生啊,他在后院呢。”小沙弥说着指了旁边的小径,道,“从这边绕过去,第二间房就是白先生借住的香房。”

&nb白世英道了谢,绕过正殿去了后院,就看到了一排供香客歇脚借住的香房,她停在第二间的门外,好一会儿才抬手敲了门,里面并没有人应,她沉默了一会儿喊道:“白素璋。”

&nb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她。

&nb忽然,不远处有熟悉的琴声传来,白世英侧耳听了一刻,毫不犹豫的循着声音而去,在竹林中,她看到了一袭白衣仿佛与天地融在一处的白素璋,他面对着她,单膝跪在雪中,长发披肩,眉目如画,手指灵动的勾着琴弦……

&nb乐声如泉水,如溪流,如山海瀑布。

&nb白世英撇开目光走了过去,琴声戛然而止,白徵抬起头来看着她,淡淡一笑。

&nb“我……有事求你帮忙。”白世英开门见山,“你可得空。”

&nb白徵收了琴抱在手里起身便往白世英这边走,与她擦身而过也没有特意的再去看她,白世英皱眉握着伞柄的手攥的发白,过了一会儿白徵忽然停下来回头看她:“不是有事找我帮忙吗,怎么不走。”

&nb白世英目光动了动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起回去,白徵回房换了衣服走在了前头,问道:“是有人中毒了?”

&nb“你知道?”白世英看着他,白徵就笑着道,“我常在想,要是有一日你来找我,那一定是有人中了奇门之毒。”

&nb白世英垂着眼眸没有说话。

&nb两人安静的下了山,白世英坐在车里,白徵和孙刃在车辕上,三个人沉默的赶回了城中。

&nb顾若离在门口迎的他们,白徵看到她露出惊讶的样子:“静安县主?”

&nb“是!”顾若离做了请的手势,“我娘在房里,还白先生去看一看。”

&nb白徵打量了一眼顾若离,又回头看了看她和白世英牵在一起的手,眼中露出了然的样子,大步进了卧室,方朝阳昏睡了过去,盖着被子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白徵号了脉,回头望着众人,道:“此药出自岭南,是用海底的一种幼虫,此虫会寄生在人体内,初入身体时并无毒性,只会引起人头疼,烦躁的症状,约莫两个月后症状便会消停,但幼虫渐渐长大死去,等它死的时候尸体就会腐烂变成一种毒素,使人肠穿肚烂而死。”

&nb众人几乎听不懂,也从未听过这样的虫子,杨文治问道:“那这种虫子在人身体内多久会死?”

&nb“短则一年,长则两年。”白徵道,“也有擅毒之人能在挑选幼虫时估算出时间。”

&nb顾若离听的亦是目瞪口呆,她学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样的东西:“那您的意思是,我娘的身体内的幼虫至少是有人在一年或者两年前放进去的?”

&nb白徵颔首,很肯定的道:“是!至少一年以上。”

&nb顾若离脸色很难看,一年以上那就是还在建安伯府,岭南……一年多前崔延孝是从岭南回来的,可是她觉得以二夫人的性子想不到这样的手段,且还这么有耐心。

&nb崔延孝吗?他没有机会下毒,想到这里顾若离问道:“那这种幼虫有多大?”

&nb“很小,如针眼一般,放在茶中,或菜里很难被发现。”白徵说着微顿,又道,“不过,此虫有个弊端,就是在初入宿主十日内,需闻一种叫龙涎香的香气,若不然便不能生存。”

&nb龙涎香?顾若离凝眉,她不记得方朝阳用过这种的香料。

&nb“白先生。”顾若离问道,“此毒怎么解?”

&nb白徵微顿看了眼白世英,就见白世英垂着眉眼神色冷冷的,他收回视线,回道:“此毒有两难,首难的是鲜少有人知道它是毒,而将它当做普通的腹痛医治,百方无效也延误了最佳解毒时机!第二则是,此毒无人知道怎么解。”

&nb“娇娇。”白世英握了握顾若离的手,“我有些不舒服,先在隔壁坐会儿”她话落,不等顾若离说话,转身便出了门。

&nb白徵望着白世英的背影,目光微凉,直到看不见她才慢慢收回来。

&nb顾若离瞬时红了眼睛,摇着头道:“不可能无解,不可能的……”是毒就有解毒的方法,只是世人不知道而已。

&nb“抱歉。”白徵抱了抱拳,道,“在下能帮的也只有这些,若县主有用的上白某之处,随时吩咐。”他说着,和杨文治以及韩恭抱了抱拳,出了门。

&nb顾若离呆坐在床边,脑子里乱哄哄的,快要炸开一般。

&nb杨文治见她这样就亲自起身去送白徵。

&nb“县主。”李妈妈哭着道,“您说……您说要是找到了谁给郡主下毒的,是不是就有解药了?”下毒的人总有解药的吧。

&nb顾若离宛若醍醐灌顶,她点着头:“是,找到下毒的人。”她说着一顿,道,“您去将家里的丫头都排查一遍,若有人可疑就扣起来,若没有……就让他们回忆早前在建安伯府的事情。”实在不行,她就再回建安伯府,不管用什么方法!

&nb李妈妈应这是,顾若离忽然想到了什么:“妈妈。”她侧着头脑子里飞快的转着,“龙涎香,我们家有这种东西吗?”

&nb“郡主没有。”李妈妈说的很肯定。

&nb对方是怎么能让方朝阳在十日内都闻到那种香味呢,她回头望着杨文治:“先生,龙涎香宫中可有?”她对这东西很陌生,很久以前见过比较劣质的,闻上去也没有多浓的香味。

&nb“有。”杨文治颔首道,“老夫帮你去借一些出来,你等等!”

&nb顾若离握着方朝阳冰凉的手,心也越发的凉。

&nb“县主。”欢颜抱着药回来,“排脓散拿回来了。还有别的几幅祛毒排脓的方子,刘大夫都给您配了。”

&nb顾若离望着药没有说话。

&nb“要不要去煎来?”欢颜见大家脸色不好,就知道事情不顺利,也跟着红了眼睛。

&nb杨文治和韩恭都看着顾若离,顾若离就道:“好,你先煎来!”

&nb不管行不行,她不试试怎么知道。

&nb------题外话------

&nb最近很消极,消极到快要抑郁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和天气有关,反正人已经不在轨道内,我这算出轨了么。唉~!

&nb今天更的少,你们就当我休息一天吧。

&nb啊啊啊啊啊~好想有件事让我振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