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离叹了口气,太后今天怎么会想起来给她指婚的?

是因为她看到方朝阳和圣上关系的缘故,所以想将她说给太子,好缓和大家的关系?

顾若离凝眉,想到今天方朝阳的样子越发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京城。

指不定她一走她就闹出什么事情来。

别人也就罢了,圣上这边,到时候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她越发不安,胡思乱想间看到方朝阳朝她这边走了过来,凝眉道:“赵远山呢?”

“走了。”顾若离起身挽住方朝阳的胳膊,方朝阳就看着她问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们真的两情相悦?”

顾若离摇头,无奈的道:“娘,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操心我的婚事,我没有和谁两情相悦,要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告诉你,不管他是谁我都不瞒着你。”

方朝阳点了点头,她知道顾若离的性子,木头似的,不会轻易对谁动心。

更何况赵远山那人实在提不出半点好来,她的女儿怎么可能看得上。

“那就行。太子的事你就当没有听过。我不会同意你嫁给他的。”方朝阳低声道,“那个人窝窝囊囊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顾若离虽然没有见过太子,可对于方朝阳的评价也持保留意见。

“娘。”顾若离想了想道,“我想这几日就启程回庆阳去了。”

方朝阳一怔,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烦在京城所以打算提前走了,她想了想颔首道:“早点走也好,早去早回。”

“我不放心您。”顾若离固执的道,“您今天说的那番话太不应该了,圣上但凡性子硬一点,您可就……”

方朝阳就笑了起来,摆着手道:“你当我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就说那些话?”她冷笑了笑,“更何况,他就算杀了我,那番话我也是要说的,不吐不快。”

顾若离无语:“要不,您和我去庆阳,要不然就换个地方住些日子去,江南不错,您去走动走动,散散心。”

“不去。”方朝阳道,“一日见不到二哥,一日我便不会离开京城。”

顾若离叹了口气看着她,方朝阳就含笑道:“我的性子我知道,要是因为说几句话就丢了命,那我不知死了多少回了。”她拍了拍顾若离,笑的高深莫测,“这世上什么样的人都需要,什么样的人都有他存在的价值和理由。”

顾若离惊讶的看着方朝阳,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方朝阳就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道:“你这是什么表情,快走,回去给你准备回庆阳的东西。”

顾若离笑着点头。

母女两人回了建安伯府。

她们一走,还依旧留在花园中的那些夫人们,心里惊涛骇浪的难以平静。

若是今天的事换做别人来做,她们只会当做笑话来看,可是对象是赵勋她们便笑不出来……便就有人走到二夫人跟前,低声问道:“赵远山和静安县主真的是……情投意合?”

管他合规矩不合规矩,先将事情弄清楚了,再回头去讨论规矩的事情。

“呵呵……”二夫人掩面笑道,“不瞒您说,这事儿我也是刚刚和您一起知道,早先可是半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问的那位夫人便就奇怪的打量了一眼二夫人,随即被旁边别人拉开,两人低声道:“方朝阳和建安伯一家子都不合,听说圣上登基那几天,她和崔玉林都快和离了。”

“还有这事,那真是难怪了。”说着,那人回头扫了眼二夫人,低声道,“若婚事真成了,以后方朝阳真的风头无两了。”

二夫人听着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去,和马夫人走在一起,马夫人看了她一眼,安慰道:“赵远山的脾气在这里,她们但凡成了,以后有她们苦头吃的。”

有苦头吃又怎么样,除了赵远山,在京城谁还敢欺负她。

二夫人没有说话。

崔婧文站在一株牡丹花前静静看着,花瓣很美,清雅的香悠悠的散出来,过了好一刻她嘴角勾勒出淡淡的笑意……

就是因为生的好吗。

还是因为赵勋看中了她的医术,她不相信赵勋这样的人会对谁动心,即便是愿意娶谁,那也一定是利益交织下的结果。

他今天这么做是什么原因呢?

是因为太后要将顾若离嫁给太子,而他不愿意方朝阳和太子车上关系,又或者,他想对沐恩侯府下手?

完全有这个可能,否则,这件事没有办法解释。

顾若离和方朝阳回了建安伯府,她径直回房,对欢颜还有雪盏道:“我后天就回庆阳,你们帮我把东西收拾出来,四季的衣裳都带一些,省的在路上重新买。”

“县主,你这么就要了走了。”欢颜听着一惊顿时过来眼巴巴的看着顾若离,“您带我们两个一起去吧,要不这一年我们两个怎么办。”

顾若离有些犹豫,欢颜就接着道:“而且,有我们两个陪着,路上你有人说话,多有趣。”

“这一路很辛苦,两个多月都在路上奔走,又是最热的天气,坐在马车里几乎都能讲人烤干了。”顾若离和两人道,“怎么也不能和家里比。”

欢颜一脸哀求的摇着头,雪盏轻声道:“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加应该跟着,也好照顾您。”

顾若离看着两人,实在想不到办法拒绝,就谈了口气道:“那你们自己想好了,到时候可不准喊苦。而且只有两辆车,我们多一点行李都不能带。”

欢颜一蹦而起,高兴的道:“奴婢知道了。”拉着雪盏,“快,收拾东西,我们跟县主回庆阳了。”

雪盏笑着点头,两个丫头去隔壁拿笔列着要带的东西清单。

“县主,二小姐来了。”瑞珠在门口探了个头,顾若离颔首便出了门在院外看到已经回来换过衣裳的崔婧文,点了点头道,“二姐。”

崔婧文看着她笑了笑,问道:“我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你,你还好吗。”

“挺好的。”顾若离淡淡应了,打量着崔婧文,就听对方道,“赵将军他没有为难你吧?我们在外面都听到了。”

顾若离面颊微红,尴尬的笑了笑:“他本意也不是为难我,二姐放心好了。”

本意不是为难她?那是准备为难谁呢?崔婧文这才知道,顾若离虽性子直人也木讷,却一点都不蠢笨,这话说的让人忍不住多想,她笑了笑,道:“没事就好,那我回去了。”

顾若离笑着点头目送崔婧文走远,她站了一会儿,径直去了崔婧容那边。

“……你要回去吗。”崔婧容望着她凝眉道,“那要去多久,什么时候回来?”

这半年,崔婧容的眉毛和发根都露了一些细细的绒毛,虽然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是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来回估摸着要一年多的时间,或许明年中秋节前,届时再定。”顾若离说着顿了顿道,“你若是有事,就给我写信,我将地址留给你,你托杨公子送信出去就成。”

崔婧容泪眼汪汪的拉着她的手,低声道:“我知道你在家里住的不开心,那就回去多住些日子,也省的那些麻烦事。”

“嗯。”顾若离颔首,笑道,“或许等我回来的时候你的头发已经很长了。”

崔婧容就点点头,抱着顾若离低声哭了起来。

这么多年,家中虽有姐妹,可却只有顾若离一个人不嫌弃她,往后她一走,她又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四方的院子里……

“大姐。”顾若离柔声道,“有时候你也不必顺着,实在不行你和二婶说去庵庙里住些日子,至少在山里待着,有花鸟树木,比在家里要好。”

崔婧容哭着颔首道:“不瞒你说,我也这么想过,即便青灯古佛,也比熬在这里要好。”

“二婶不好说话,你就和二叔提一提,或许可以呢。”顾若离给她擦眼泪,“不过可不能去了就寒了心,真剃了头与青灯古佛相伴,你还年轻,未来有无限可能,可只有好好活着,在乱世里走动,才能看到这滚滚红尘,五彩缤纷。”

她又怕崔婧容去了以后真想不开,至此以后就留在庙里了。

“有奴婢在。”娇兰笑着道,“奴婢会看住小姐的,不让她胡思乱想。”

顾若离笑着点头,对娇兰道:“得亏有你在大姐身边。”

娇兰红着脸不说话。

“那我回去了。”顾若离轻声道,“等杨公子第一场出来,我和他道别后就回去。”一场三天,她打算后天就走。

在赵勋没有发现前,她要尽快的离京。

“我送你。”崔婧容拉着她出去,又想起什么来,“你等我一下。”说着回了房里,过了一会儿拿了个包袱出来递给顾若离,“我给你做的鞋,原本想给你留着慢慢穿,你现在要走就一起带着吧,你还在长个子,今年不穿明年就穿不下了。”

包袱里装了六双鞋,颜色和大小有些不同,就和霍繁篓离开前一样,给她买了那么多的衣服,她何德何能让他们挂念着,顾若离心头微酸抱着崔婧容道:“谢谢!”

崔婧容又红了眼睛,望着她道:“你路上小心点,实在不行就请镖局的人护送。”

“我也有这样的打算。”顾若离应了,拿着包袱出院门。

方朝阳正盘腿坐在炕上,面前摆着几个匣子,李妈妈坐在她对面,两人不知正说着什么,见顾若离回来她道:“这房契你拿去,把那几个大夫安顿好,别一年你不在,顾氏合安堂就倒闭了。”

顾若离无语,过去接了房契看了看,眼睛一亮看着方朝阳道:“这碑亭巷就在金簪胡同后面,离医馆很近。”

“不近我给你做什么。”方朝阳一副你真是傻的表情,“这里还有一万两的银票,你去存了票号带在身上,我再给你一千两的碎银子留着路上用。”

顾若离愕然,不接方朝阳递过来的银票:“您自己留着吧,我有银子的。”当初赵勋给的五百两黄金的票号还在她这里,虽用了一些,可足够她回去一年的花费了。

更何况,这半年医馆也有盈利,她虽算不上富裕,可在钱财上不缺。

“让你拿着就拿着,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方朝阳凝眉道,“你的钱自己留着,将来出嫁我可没银子给你了,你自己攒嫁妆。”

顾若离满面无奈的看着方朝阳。

看来随着她长大,她的婚事真的已经成了不得不提的事情了,就连方朝阳也会有事无事的挂在嘴上。

“县主您就拿着吧。”李妈妈掩面笑着道,“郡主手边还有,她也不花什么钱,更何况,几个铺子和庄子每年还有点进项,不缺这些。”

顾若离站着没动。

“那你不要回去了。”方朝阳就睨着她威胁道,“给我好好待在京城,明儿我就放话出去,给你找女婿!”

顾若离的脸腾的一下红了,生气的坐在炕上,怒道:“您就不能换个话说。再说,我也不缺钱,您何必塞给我,我带在身上也不安全。”又道,“若我真不够用,再写信回来和您要,行不行。”

方朝阳就转过身来抱着她,戏谑的道:“还有给了银子也不要的,成,你不要就不要行了吧,当我没说。”

顾若离这才松了口气。

“收起来吧。”方朝阳将票据一股脑的推给李妈妈,望着顾若离道,“我给你请了镖局,让他们护送你回去。”

这个可以,顾若离点头道:“谢谢!”

“这就应了。”方朝阳摇了摇头,见李妈妈收拾好出了门,就想到今天的事情,和顾若离道,“今天太后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她年纪大了,想事情就会有些一厢情愿,你的婚事我不点头,谁都不能做主。”

顾若离笑着道:“她说的时候我就没有担心”,她仅仅是怕赵勋而已,“有您在呢。”

方朝阳就露出一副当然如此的表情。

崔婧文坐在炕上看着书,连翘在一边做着鞋袜,主仆两人也不说话,过了好一刻连翘才抬头看着崔婧文问道:“……小姐,您说赵将军,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县主?”

若说上次在家里是戏谑,那么这次在宫里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赵勋还是这么说。

崔婧文笑笑没有说话,连翘就凝眉道:“当初荣王妃议婚的可是您啊……”她觉得荣王府的人只能的是太过分了,当她们二小姐是好欺负的,说议婚就议婚,说不提就不提。

“他的婚事,荣王妃做不了主。”崔婧文翻了一页,静静的道,“母子不和已不秘密,她当初是想用婚事绑住赵远山,如今又想用婚事收他的心,若是别人或许还有可能,可换做赵远山,就没有可能了。”

连翘点了点头,抬头看着崔婧文道:“荣王妃是什么样的人?”她很好奇,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这个母亲做的也太偏心了。

“看似八面玲珑,但却心性凉薄。”崔婧文用了这两个词,“若不然,她当时也不会见赵远山出色,就将他远送军营,怕的就是乱了纲常,赵正卿的世子之位不稳。”

都是儿子,她却只是挑了一个爱护,这份心,怕是这天下的母亲,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到的。

如今看赵勋东山再起,她又想要缓和母子关系,赵勋什么人,若真这么好说话,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别人家的事,和我们无关。”崔婧文淡淡的道,“我们管好自己就好了。”

连翘放了针线,担忧的道:“可是您的婚事怎么办,郡主她不会操心的,指望伯爷……”她叹了口气,满朝该封赏的人都赏了,唯独伯爷什么都没有落着,她觉得就是因为得罪了赵勋的缘故。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寸。

崔婧文也停了下来,转头看向窗外,屋檐下的灯笼只照到了那么一小块的亮光,远处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她的婚事……只有她自己琢磨了。

这天下大约也没有她这样的人了吧,自己的婚事要自己张罗!

第二日一早,顾若离收拾齐整去了医馆,将她要回庆阳的事和大家说了一遍,众人都没有想到,张丙中追着问道:“不会是昨天去宫里出了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顾若离无奈的道,“我想着早点去早点回。”话落,将碑亭巷的宅子钥匙给张丙中,对三人道,“宅子我还没有去看,我娘说是四进的,你们得空过去看看,缺什么就添上,等明年我上来的时候就将刘前辈和方前辈的家人一起带上来,到时候住在一起就热闹了。”

“师父,您这办事也太快了。”张丙中高兴的道,“下午我就去看看,在天气变热前就搬。”住在自己的家里,肯定比租赁的宅子好。

刘大夫起身和顾若离抱拳:“我们二人,给你添麻烦了。”

“是我该谢你们。要不是你们在,我怎么能说走就走。”顾若离笑着道,“这一年还是要拜托二位前辈了。”

两人说无妨。

顾若离在医馆待到下午,吃过饭就去找了白世英。

“这么着急?”白世英凝眉看着她问道,“可是赵将军又做了什么,难道他真打算求旨赐婚?”

顾若离就将昨天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无奈的道:“不管他什么意思,我是不想再留在这里了,回去待个一年,等回来或许事情就淡了。”

“我看赵将军是真的动了心。”白世英凝眉看着顾若离,“这样的人一旦动了心,怕是不死不休的,你走了也好,免得再惹了他。”

顾若离倒不觉得赵勋可怕,也并没有讨厌,只是觉得他莫名其妙,怎么就说起娶她的事情了。

他为什么事动心,喜欢她什么才动心?

什么时候有这个心思的。

明明就很嫌弃她不像其他女子柔柔弱弱的……

“嗯。”顾若离点头道,“他年纪不小了,我走一年指不定他的婚事就定下来了。”不会是年纪太大没有结婚,自己着急了,所以才顺手拉着她做垫背?

赵勋这样的人会对哪个女人动心思,他心里只有权势。

“其实,这样的人你若是喜欢倒是挺好的。”白世英含笑道,“往后应该不会妻妾成群,让你头疼不已。”

顾若离一怔,她真没有想那么远。

“不说他了。”顾若离和白世英道,“你自己一个人在京中也注意身体,不要一门心思去制药,也不靠它糊口,能休息便休息了。”

白世英好像很着急一样,只要在家中几乎都是泡在药房里,各种各样的经方她都试过了。

白世英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正好也无事罢了。”

“后天走我送你。”白世英道,“我正好新制了一个药丸,你带在路上,若是晕车晕船都有用。”

顾若离笑着应是。

她在白世英这里待了一个下午,晚上回去歇了,第二日就去了医局,招了各家铺子里的掌柜和当家的人,将她要回去的事情说了一遍。

明年杏林大会他不能主持,众人就道:“……那就推延到下半年便是,才过了年天寒地冻的,许多人都来不了,若是改成下半年反而好。”

她虽不是太医院院正,可她却受孙道同照拂,更何况,她的身份又那么高贵,见着圣上都要喊一声舅舅,这样的人做司医,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那这一年医局的事怎么办,交给蔡大夫吗?”有人看着她问道,顾若离凝眉,含笑道,“你们推举一位暂时打理吧,我会请孙大人代为照拂。蔡大夫似乎对医局也没有多少的热情了。”

戴韦走了,她就没有必要再去顾及蔡正,更何况她一年不在,医局更加不可能交给他去管理。

当天大家就推举了和剂药局的一位周姓大夫暂时打理。

事就这么定了下来,顾若离辞了众人便去了孙府,孙道同看到她就想到了昨天宫里传出来的事,他凝眉欲言又止,想了想问道:“你这么急着走,是不是……”

“倒也不是。”顾若离知道他要问什么,笑着道,“早去早回,虽路上热一点,可回去修宅子时就凉快了。”

孙道同没有再问,写了一封信给杨文治,交给了顾若离:“路过延州时帮我交给他。”又道,“我是外科,任太医院院正多有不便,可如今资历够的,太医院也难选出人来,若是他能来,正是再好不过。”

“好,我一定送到。”顾若离收了信,孙道同嘱咐道,“路上小心一些,你一个小姑娘,多有不便。”

顾若离应是。

忙了两天,和众人道别,第三日她收拾好和张丙中一起去接杨清辉。

困了三日,杨清辉依旧月朗清风般的,他含笑从里头出来,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顾若离,笑着道:“什么时候来的,太阳很大,快回车上。”

“我走路来的,没有车。”顾若离笑着指了指路对面,“不过二姐和兄长他们的车在那边,我来就和你说件事,便要走了。”

杨清辉一怔,认真的看着她问道:“什么事,你说?”

“我今天就启程回庆阳,估摸着要明年才能回来,你可有什么要让我带回家的,或者从家里带来的?”

杨清辉目光一闪,他没有想到顾若离走的这么急,有的话脱口就要说出来,可顿了顿他还是忍了下去,哑着声音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这么着急?”又道,“我没什么东西要带回去,下个月祖父他们就要到了。只是你路上要担心些,可请了镖局护送?”

顾若离一一回了,笑道:“你金榜题名时我怕是不在,先提前祝贺你。”说着,拿了一套文房四宝给他,她来时在路上的笔墨铺子里买的“你别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