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给出了命题,自然要下面的军臣完善这个问题。

这些,则需要下面的那些人动脑筋。

审配与郭图、辛评等一众谋士,被袁绍点名,让他们完善这个伏击新汉军,击杀刘易的计划。

辛评首先道:“主公,假若刘易当真要从虎牢关出兵,取近路偷袭攻击我们的河内郡,要推测到刘易将会偷袭我们哪一个渡口,这事并不难。”

“哦?这又如何说?”袁绍垂首问。

“是因为黄河沿岸的地势所限问题。”辛评道:“新汉朝,从洛阳到虎牢关这一段黄河,两岸的几乎都是险要的悬崖山岭,并且,黄河水流湍急。因此,刘易的军马,不可能在没出虎牢关便偷渡黄河。所以,可以肯定,刘易必须会率军兵出虎牢,进入曹操所掌控的黄河沿岸区域。

“而虎牢关外的黄河河段,到达中牟县之间,也就是一百来里左右。曹操在中牟县顿积重兵,新汉军自然不可能出兵离中牟县太近,否则,难免会与曹操的军马发生纠缠。因此,辛某估计,虎牢关外的黄河河段,至中牟县最多就是五十里左右的河段,将会是新汉军准备渡河的河段。而其实,那一段黄河的河岸,两岸的地势都非常险要。真正可供两岸相渡的渡口,最多不过是十个左右。我们就只需要派人盯着黄河对岸,只要刺探到刘易的军马到了对岸的哪一个渡口。那么便基本可以确定,刘易准备偷袭我们的那一个渡口。就算不是,亦离不开那左右的两三个渡口,互相之间的间隔。不会超过二十里。”

“嗯……似乎说的有道理,事不宜迟,现在刘易还没有正式发兵出虎牢,我们可以马上派人盯着黄河对岸的情况。这个,绝对不容有失。如果这个军情不能做得准确的话,那么我们的后续行动,怕也难以再继续。万一我们不能有准备的预设伏兵攻击刘易的渡河精锐,到时候,我们伏击不了刘易的人马事小,关键的是如果让他们顺利的占据了我们的一个渡口。那么我们就危矣。如此,这样的情报,不容有失,务必要精准。”

“主公所言极是,因此。辛某认为,我们暂时还不宜过早打草惊蛇,暂时,不宜调动我们的军马进入河内郡,起码,不宜大张旗鼓的增兵河内,而是需要静悄悄的进行,让别人从表面上。看不出我们已经料到了刘易的这一次行动,某觉得,我们现在。可以先让一部份军马,昼伏夜行,秘密的赶到黄河岸,等到刘易来了,我们确定了刘易要攻击我们的那一个目标,我们再马上设伏。静待刘易的到来。”辛评建议道。

“哼!”审配此时,似是对辛评所说的话有点不屑的样子。冷哼了一声道:“非也,主公。千万不能低估计了刘易的能力。说实在,如果我们当真的有心要伏击刘易,那么,就决不能故作神秘,弄什么的悄悄增兵。因为,可以肯定,刘易绝对会猜想得到,他要偷渡攻袭我们,定然不会太容易。如果我们没有一点动静的话,反而会让刘易认为,我们已经洞释了他们的行动计划,已经针对他做出了相应的布置。这样一来,我看刘易就未必会以身冒险。毕竟,就算刘易喜欢冒险,但也不可能明知道是有问题,他还会来攻袭我们。”

袁绍一听下面的谋士,这才开始议论,便马上就有了分岐,但这个分岐,却又是在议题之内,让他无从斥责,禁不住有一阵头痛。

如果按袁绍心里的想法,的确是如辛评所言的那样,自己的军马,不动声色的埋伏于黄河渡口四周,就等刘易潜渡过来发起袭击的时候,自己的四方伏军尽出,将刘易消灭在黄河岸上。

但是,现在一听审配如此说,他自己又不禁有点怀疑,怀疑刘易当真的就会如自己所猜想的那般,眼巴巴的赶来送死?像刘易这样虽然经常性的冒险,但也不会蠢笨到明知道有问题,他还会挥军渡河攻袭自己。相反,刘易的每一次冒险,都是显得其相当的聪明,每一次都能让刘易险中求胜,火中取粟。

想到这,袁绍不禁也想听听审配的看法解释。

“审先生,你也说说看,你说我们可以大张旗鼓的增兵河内,这又是何道理?”袁绍问审配道。

“兵者,诡道也,所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有时候,我们要谋算别人的时候,并不需要花费太多的心思,我们用阳谋,或者要比用阴谋更好一些。”审配颇有其事的摆头晃脑的道:“主公,现在,只要是有识之士,有远见之士,都可以看得出,现在新汉朝已经夺得了荆州,那么,下一个要灭的,绝对是我们,刘易只有击败我们,夺取黄河以北的所有广阔地区,他才更好的统治幽、冀州。刘易亦肯定我们已经知道刘易的心思。如果我们明知道刘易会来攻击我们,甚至都已经猜想到刘易会从虎牢关出兵。而我们,却依然如之前一样,任由河内这一点兵力防守,居然不增兵。如此,刘易会不怀疑我们是否会有什么的阴谋么?”

“嗯……”袁绍听了点点头,他抚心自问,如果自己是刘易的话,如果看到河内一片平静,根本就没有增兵防守,那么,不用想,都可觉得这种平静之下可能会有问题。

“主公,现在,我们其实并不是要等刘易来攻击我们的河内,而是担心他不来,因此,不管如何,我们引诱亦要引诱刘易杀过来啊。可以想想,如果我们表面平静,暗里调动兵马,这就很明显的告诉了刘易,河内黄河岸的渡口有问题。明知道有问题了,他刘易如果又一时间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那么,他就可以完全不从虎牢关出兵的啊。甚至,就算是出兵了,也可以撤回去。因为,现在战争的主动权在刘易的手上,人家需要怎么样打便怎么样打。并没有哪一个原因说,刘易非得要挥军攻击我们的河内郡啊,主公,你说是不?”

“这个……似乎的确也是这样,对于刘易会偷袭我们的河内郡,这亦只是袁某的推测罢了。”袁绍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现在。从所周知,刘易会攻击我们,而我们的河内郡,原本兵力就薄弱,如果不增兵的话。就只会徒增刘易的猜忌,因此,审某建议,我们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增兵河内,并且,可以让刘易的探子斥侯,知道我们的兵力部署,甚至我们渡口的情况。都可以让他们知道。这样,在刘易认为已经知己知彼的情况之下,喜欢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喜欢冒险的刘易,说不准就会决然的攻击我们的黄河渡口。”

审配不待众人说话,紧跟着又道:“我们公然的增兵,只是做给刘易看的,真正的,我们可以抽调出一支精兵。悄悄的潜伏在刘易极有可能会攻袭我们的渡口附近,如果刘易当真的攻过河来。那么,我们的这支精锐军马。便能派得上用场了。”

“好!没错,如此虚虚实实,虚中有实,明里,摆明了给刘易看,我们已经做好一准备,你有本事就攻杀过来吧,暗里,却又布置一支精锐之师,专门等刘易攻杀过来之时,再大军尽出,将刘易灭在黄河岸。”袁绍认为,审配的说法,要比辛评的说法好得多了。

有些事,是想瞒也瞒不住的。对于这一点,袁绍的心里有着很清楚的认识。袁绍相信,在自己的势力地盘当中,必然会有无数刘易的探子,不管自己做得如何的周密,军队的调动,怕都难以逃得过那些探子的眼睛。如果还要故作神秘的暗暗进入河内,这反而不美,一旦让刘易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他来送死的话,那么刘易还真的未必会再挥军攻来。

“如果诸位没有意见,那便按审配先生所说的做了,我们,可以先调动一些军马,公然的开进河内,增加各个渡口的屯兵。暗里,再组建一支精锐这师,悄悄的开进河内。”袁绍认为审配之计甚妥,可行,便拍板决定了下来。

“现在,就再谈谈,如果刘易当真的过河来,我们又要如何才能真正的击杀刘易呢?”袁绍再问道。

“这个……”审配摇摇头道:“主公,说话真心话,我们要击败刘易所率来攻夺我们渡口的新汉军是有机会的,可是,想真正的击杀刘易,我想,这不太容易啊。刘易可是当世公认的第一猛将,要比当初的吕布更加的勇猛。就凭我们的军马,哪怕将刘易围困住,怕亦可以让刘易突出我们军马的包围。还有,河内郡,虽然是平原地区,可是,黄河沿岸一带,却是一些险峻的山岭山崖。我们的军马,也不太可能做得到一下子派出更多围困刘易。刘易随便杀进山林,我们的人就难以再追杀,甚至,刘易逃进黄河,亦可以逃出生天。不要忘了,刘易的水性亦惊人,哪怕是河流湍急,亦要不了刘易的性命。因此,要败刘易之军容易,但想杀刘易,怕就不容易了。”

“如果不能杀了刘易,仅仅是打胜了这一仗,歼灭新汉军的那一小部份的精锐,这于我们整个战局大局并没有什么的变化。我们依然……”审配说到这里,并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不用说,殿堂内的人都知道,如果不能直接击杀了刘易,那么,他们早晚还是要被刘易所败所灭。

这个问题,袁绍早就已经有所考虑,只是,他亦没有一个可以十拿九稳能击杀刘易的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