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

又是一号！

突然再次听到这两个字，我的精神不由一震。

一号……

一号……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我不由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凉。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切。

来京城之前，我就知道滕老一定会告诉我一些什么。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都已经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了，已经是一个无所畏惧的人了，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的？而且董兰现在形势不妙，他找我来京城，无非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就是让我帮董兰立足。

另一种可能，就是想把这件事器的始末，全部告诉我。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他这一句话，直接把我惊到了！

因为我知道。

在很多捕风捉影的证据当中，我是一号这件事器，出现过很多次！在陆妍的日记里，在代孕的名单里，我都是一号！

滕老说他，是那个年代被选定的一号！

那么……

穆剑霖，肯定就是下一个年代选定的一号！

那么我呢？

我也是一号？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难道说……

我也是这个年代，这一个周期里，黑十字选定的一号？

这也太荒诞了吧！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因为这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感觉啊。一直以来，都没有黑十字的人联系过我，告诉我这一切。更没有滕老所说的“把灵魂出卖给恶魔”的情节发生。甚至在我三起三落之后，黑十字才最终露出了踪影。这不符合我一号的身份吧？

很有可能……

这个一号，和那个一号不是一回事儿？

应该不是一回事儿吧。

我一时间心乱如麻。

滕老深深看着我：“不用怀疑，你就是新的一号！”

“什么？”

我刚刚说服自己，此一号非彼一号。可是滕老的一句话，又让我崩溃了起来。

“这怎么可能……”

我真的呆住了。

滕老呵呵一笑：“黑十字做事，总是出人意表。任何人都看不出他们的意图所在。但我有一种感觉，你就是这一代的一号！”

我是一号？

哈。

我是黑十字用心培养的人？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我特么被黑十字害得还不够惨吗？我被穆青玩得还不够安逸吗？

滕老继续说道：“黑十字在每一个历史阶段，都会放出来十个人来社会上成长。当年的我，面对九个对手，我一一将其击败！当然，一号未必就是最强的。这类似于一号种子，二号种子的说法。真正走到最后的，也未必就是一号。比如穆剑霖。”

我一愣：“难道他不是？”

滕老说了这么多，似乎很累，缓了口气，才继续说道：“穆剑霖是当年的二号。一号则在那些年的乱世当中，被穆剑霖给害死了。”

我脸色顿变：“意思我们只是黑十字放出来的一群驯兽而已，在角斗场中，看着我们互相厮杀，最后只剩下最后的一个？”

滕老自嘲一笑：“然而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谁又不喜欢这种血腥之后的兴奋呢？”

胜利的兴奋，常常伴有着血腥。

我被滕老说得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是啊。

这个社会，这个世界，难道不正是一个大型的角斗场吗？我们这些人，为了金钱，为了权力，甚至为了一顿饭吃，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甚至不惜用各种方法，弄死对方。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在地球上争斗的时候，谁敢保证我们不是一群被圈养的角斗士，鲜血四溅，只为了博得主人一笑？

一号，甚至到十号……

都有取胜的机会！

在互相厮杀之中，在互相竞争之中，在互相的博弈之中，慢慢成长。

成长成黑十字想要的人。

这真的是让人很难接受的一件事情。

我紧紧握着拳头。

我这个才知道，为什么滕老会不甘。为什么滕老会拒绝黑十字的治疗！因为他在享受过最巅峰的权力和金钱之后，看透了这一切。

那所谓的成功，对他来说不过是过往云烟。

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他渴望着的是自由。不被任何人摆布的自由！

想到这里，我再次回想自己从第一步走进夜宴开始，这一步一步的陷阱，一个个的圈套，一场场的阴谋……又想起苏婵曾经说过，在她身上发生的那一切。这就好像是被早就编排好的一场戏。一步一步逼迫着我们朝着某个方向发展。

“黑十字，到底想干什么……”

我呆了很久，才失魂落魄地摇了摇头。

滕老看着我：“他们想要一个完美的人，来实现他们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