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周贵发了四百块,给周小花只发了一百块。

况红英没有开玩笑,真的就只有一百块!

周小花还想靠着那几百块钱去实现她的梦想,现在只有100块,能买三十斤猪肉。

周小花不服气,“老板娘这是什么意思?我四叔他发了四百多,你就只给我发100块?太欺负人了。”

况红英是个泼辣性格,周良安把这叔侄俩放在这个地方的时候,态度非常明确,当叔叔的要给予照顾,当侄女的让她自生自灭。况红英并没有区别对待,当老板的管员工必须要一视同仁,要不然的话,怎么服众?

“你四叔干活的时候,你可是在看电视啊!你四叔干活的时候你请假外出了!你四叔干活的时候,你说你困了要睡觉!你四叔领了400多块,你也领了400多块,可是为什么到手只有100块?因为多余的300块你用来看电视,请假外出,睡觉了。”

况老板的话说的有理有据,也轮不到周小花抵赖,周小花想找点什么理由来跟况红英扯皮,动了动嘴皮,辩无可辩。

况红英笑眯眯的看着周小花,一脸“随便你”的模样,看得周小花头皮发麻,她一个刚刚从学校里面出来的丫头片子再是牙尖嘴利,遇上况红英这种江湖上的老流氓,不可能会是对手。

周小花在这里干了一个月,4个字可以形容她的表现,“好吃懒做!”

如果不是看在周良安的面子上,况红英早就让她滚蛋了,还能给他发100块钱,便宜了她,还有脸讨价还价?呵!

高楼大厦的城市,车来车往的繁华,活少钱多的工作……这一切似乎都在跟周小花说再见。

周小花落寞的从老板的房间走出来时,突然想到四叔挣了400多,能不能管四叔借点钱呢?揣着这样的心思,来到况红英给四叔临时搭建起的那间破烂板房门口。

周小花从门缝当中朝里面看了一眼,虽然很昏暗,依然能够看到四叔把刚刚发到手的那400块钱,塞进了他的烂胶鞋里面,而且塞到了脚尖最里面。

周小花露出了一个恶心的表情来,敲了敲门,“四叔,你在屋子里吗?我找你有点事。”

周贵慌慌张张的赶紧将自己的黄胶鞋给穿在脚上,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准备出门,边走边说,“什么事?我现在马上要出去,要不然就等我回来再说吧!”

“四叔,我也很着急,你先听我说!”

周贵看了看周小花,“对了,我还差点忘了,这个月你差不多在我这儿拿了10多块钱去打电话,要不然你先还我10块吧,我正好去买点香蜡纸钱,去给你大伯上个坟!”

周小花一愣,他本来是想开口找周贵借钱的,没想到还没开口,周贵就先让她还钱,堵得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周贵这个先发制人的反应,周良安和他那是一样一样的。

要不说周良安从小就跟周贵亲呢?

洗车场离老生产基地很近,生产基地的一条铁路直通物资处,常年在乡下上山下河的,周贵的脚程很快,买好了香蜡纸钱之后,再到老生产基地,顺着那条铁道一路走到物资处,右转上了山,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很熟悉了。

春夏的季节,雨水和阳光充足,杂草长得也快,一个月之前刚刚来这边把大哥的坟头上给清理了一遍,现在又长了许多杂草。

周贵二话没说,蹲在坟前,先将香蜡给点上,“大哥,你先抽着烟,我替你把坟头先料理料理。”

说话的功夫,周贵又把上上下下的杂草给拔了干净,顺手用这些杂草,做了一把扫帚出来,将坟头的地面又给清扫了一遍,这才将刚才买的纸钱用打火机给点着了,放在香蜡的中间烧了起来。

周贵觉得时间挺充裕的,也没有一把一把的烧,而是一张一张地朝火里喂,这样可以让纸钱烧的更彻底,一边往火里喂纸钱,嘴里还念念有词。

“大哥,你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