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安和骆思恭的匆匆退去,大殿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朱常洛松了口气,缓缓靠在椅背上,半晌,抬头望着垂头丧气随着王安和骆思恭的匆匆退去,大殿之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滞,朱常洛松了口气,缓缓靠在椅背上,半晌,抬头望着垂头丧气的梁永,抿了口茶,道。

“怎么?看出你和骆指挥使的差距了?”

其实平心而论,厂卫的实力并无太大差别,不然的话,也不会纠缠这么多年,但是这次的行动之中,虽然梁永抢先一步派出了人手,但是很明显是为锦衣卫做了嫁衣裳。

无论是抓人,还是搜查账簿,功劳都在锦衣卫的头上,以至于在此后的行动当中,虽然是合作的形式,但是隐约却是以骆思恭为主导。

这无关于厂卫之间的实力,完全是领导者之间的差距,梁永虽然好胜心强,但是毕竟年轻,以往又是在内宫当中,肯定比不过骆思恭这个老狐狸,所以这次行动,梁永注定是抢不着什么功劳的!

而朱常洛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但是却一直没有戳破,便是想看看这梁永到底能不能自己领悟到这一点,毕竟有些东西,就算是他说了,梁永也未必心服,唯有让事实去让他醒悟……

现在看来,效果倒是好得很,先前二人在禀报的时候,梁永明显已经认清楚了自己的位置,主动将主导权让给了骆思恭,这一点倒是让朱常洛满意的很。

听得朱常洛问话,梁永惭愧的低头,道。

“殿下英明,是奴婢急躁了,奴婢久在深宫,对朝局之事并不熟稔,贸然执掌东厂,该想的是如何好好的稳固根基,但奴婢却被权势蒙蔽了眼睛,自以为能够和骆指挥使相比,火急火燎的来找殿下抢功,是奴婢之过,请殿下责罚!”

不得不说,梁永这几年的确走的太过顺遂了,虽然他当初投靠张鲸,以至于被张诚打压了多年,但是自从他投靠朱常洛之后,便有了王皇后做靠山,就连张诚也奈何他不得,在后宫当中可谓意气风发,势力更是逐步扩大。

到现在,张诚被流放之后,他更是顺势拿下了东厂提督之位,正是得志之时,行事也未免有些骄纵,不然的话,他那日也就不会火急火燎的来寻朱常洛,而是该和骆思恭一同前来。

闹得现在不仅没占到先机,还失了格局……

“嗯,你能想清楚这一点便是!骆指挥使执掌锦衣卫十余年,东厂提督也换了数任,但是他却始终牢牢的掌控着锦衣卫,圣眷不衰,这可不是靠什么小聪明能够办到的,你若是能够从他身上学到些东西,也足以让你好好消化了,这次行动,你便以骆指挥使为首,东厂从旁辅助便是!”

见得梁永认错,朱常洛点了点头,道。

“是!”

梁永低头应是,神色之间却是更多了几分谦恭。

看着梁永有些委屈的样子,朱常洛却是失笑一声,道。

“不必做这般姿态,东厂下头那些人再闹腾,也闹不出什么大事,只要你圣眷不失,总能收拾的了他们,何况你真以为父皇这次让厂卫一同执行这次行动,是打算让你二人平分秋色?”

“殿下的意思是……”

梁永眉头一皱,有些不解的问道。

朱常洛收敛笑意,淡淡的道。

“本王能够看出来的,父皇自然也能看的出来,厂卫皆是皇家利器,往日里相互争斗也就算了,但是若是在这等大事上不能齐心协力,父皇怕是少不得要将你二人一同责罚!”

梁永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是啊,东厂底下的那些人虽然闹腾,但说到底,自己才是皇帝亲自任命的东厂提督,想要收拾他们,总能收拾的掉的,但是若是眼下为了抢功树立威信,而坏了皇帝的大事,那恐怕自己屁股底下的位子都保不住了,到时候有再高的威信,又有何用?

这宫中逢高踩低的事情多了去了,等到自己失了圣眷,有大把大把的人等着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