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刘协,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刘备。

刘协不禁回想起了当年许都时的旧事。

那时的他,就看出他的这位皇叔,乃刘氏皇族中的人杰,如今刘氏诸侯尽被灭,唯有刘玄德,却反成了汉室的顶梁之柱。

刘协欣慰于自己的眼光,更欣慰于刘备还记得当年之恩,在自己这么落魄之时,还能迎奉自己。

而且,刘备百忙之中,竟然还亲往黎阳相迎。

“陛下,现下已入河中,水上风大,且比较颠簸,陛下不若先往船舱中休息下吧。”陈到站在身后,拱手进言。

这般一提醒,刘协还真觉得身子有些冷。

“嗯。”刘协微微点头,又恢复了帝王的气度,转身昂首回往了船舱。

船舱门关上,此间已无外人。

刘协又兴奋起来,兴奋到来回踱步,拳头互相击打着,脑海里不断勾勒着将来复攻的大计。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舱门似乎也传来异样的响声。

刘协心下顿生好奇,以为已快要到北岸了,便想出舱去看下。

他轻轻的推舱门,却发现舱门关得甚严,一下子竟是推之不开。

刘协也没当一回事,手上加了力,却依然推之不开,他连着尝试了数次,甚至用肩膀去顶了几下,舱门却依然推不开。

“来人啊,舱门怎么回事,快帮朕打开舱门。”刘协不高兴的大叫道。

无人理睬他,脚步声却越来越急促。

“快,速速换乘小船。”舱外隐约传来这样的声音。

这时,几名士卒从舱外经过,刘协从门缝中看到,便大叫道:“你们几个,快把舱门给朕打开。”

那几名士卒只回头看了一眼,却视若无睹一般,扭头而去,去往了上层甲板。

刘协这下就有些慌了,他猛然意识到,舱门似乎是从外被反锁住了一般。

哐哐!!

慌了神的刘协,用力的撞门,又大吼大叫着,却依然无人理睬。

“父皇,门怎么打不开了。”

“陛下,臣妾的舱门也被从外反锁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把我们锁起来。”

其余的船舱那边,传来了家眷们的惊叫声,似乎刘协的一家老小,同一时间都被锁在了船舱之中。

刘协心头大震,脑海中,一个可怕的念头顿生。

“难道说,刘皇叔他竟……”刘协不敢相下去,浑身已是冷汗直渗。

他急是往后退了几步,直退到船舱的那一头,蓄力半晌,大吼一声,猛然间向着冲去。

咔嚓!

这用尽全力的一撞之下,反锁的舱门,竟是给他撞破了。

刘协身子娇贵,何曾受到这等冲撞,门是撞碎了,他整个人也倒在了地上,捂着额头痛苦难当。

家眷们的惊叫声愈乱,刘协也顾不得痛苦,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冲上了甲板。

甲板上已经人去楼空,看不到一个人影。

刘协心头愈加恐怖,急又晃到了船侧,探头一瞧,却惊见船侧处,那些燕卒们正是换乘小船,竟似抛下他们,弃船而去的样子。

“你们想干什么,为何反锁船舱,还要弃船而去?”刘协张口怒吼。

这一叫,惊动了那群燕卒,众人回过头来,皆以惊奇的目光看向刘协。

已经上了小船的陈到,也是一脸惊讶,飞身爬上战船,带着几名士卒,几步便冲到了刘协面前。

“陈将军,发生了什么事,你得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若不然,朕见了皇叔之后,必将你们慢怠之事告知他,令他重处你们。”刘协摆起了皇帝的谱,厉声教训道。

陈到却冷笑了一声:“我还真是小看你了,这么弱不禁风的小身板,竟然还能把船舱门撞开,了不得啊。”

陈到言辞中暗着讽意,先前的尊重态度,已是全然不见。

刘协惊怔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来人啊,把他绑起来,绑到桅杆那里,这回一定要绑结实了,休让他再挣脱。”陈到挥手一喝。

几名士卒一涌而上,扑向刘协,几下便将刘协拖往桅杆,几下便绑了个结实。

刘协大惊失色,惊怒吼道:“你们这班贼军汉,朕乃天子,你们焉敢如此无礼,你们就不怕刘皇叔处死你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