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外面好像又有消息了。”

下人来送饭低声禀告。

裴大奶奶抬起了眼睛,心脏慌乱地跳起来,她很害怕会传来不好的消息。这些日子她闭上眼睛就会梦到父亲、母亲,她明知道父亲打仗很厉害,却又怕会输在裴杞堂手下,她希望父亲能赢。

即便是裴家可能会因此迁怒于她,她也认了。

“什么消息?快些说。”裴大奶奶忍不住问过去。

“听说外面有一队兵马偷袭了叛军,守城的将领在城门上看到的。”

裴大奶奶十分失望,这算是什么消息,两军对阵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

“但是听说那些兵马全都戴了孝,白花花的一片,将宁王的军队吓了一跳。”

裴大奶奶皱起眉头,披麻戴孝为什么?皇上好端端的在宫中,还有谁跟宁王敌对?难不成是哪位将军、大人。

裴大奶奶眼睛亮起来:“这件事好好去打听。”她不能放过每个对她有利的消息。

……

城墙上的赵廖望着下面厮杀的一支骑兵,不过才一百来人,却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虽然被困在叛军队伍中央,却依旧顽强地抵抗,试图冲出战阵。

“怎么回事?”赵廖道,“我看着怎么像是荣国公的骑兵。”

只有韩家军才会这样的厉害。

“快,”赵廖道,“快去将闵大人请来,让他看一看。”

一百多人闯入了宁王的大营,完全是在以命相搏,他们仿佛是想要抢夺什么东西,有的人身上还背着传递军情的信筒。

闵怀看得眼睛发热:“这是韩璋的骑兵,他们一定是来送信的,快想方设法帮帮他们。”

京城被围困,只能用这样的法子送信。

这些人是拼了性命才到了城下,他们知道京城的守军不可能打开城门,他们只有像宁王军队一样,想方设法登上城来,可是他们在他们面前除了高高的城墙之外,还有成千上万的叛军。

什么事让他们必须拼了性命也要将消息送到。

闵怀心中一沉:“定然是出大事了。”

这样拼命的架势,甲胄外的孝衣,都不是个好兆头。

“快想方设法帮帮他们,”闵怀立即道,“这样才能知道他们要传什么消息。”

万一……

赵廖有些犹疑。

万一是苦肉计怎么办?

“我确定这是韩璋的兵马,”闵怀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宁王练不出这样的兵,韩璋也绝不可能投奔宁王。”

赵廖思量片刻终于下了决定:“快,弓弩手上,助这些骑兵破阵。”

几百支箭呼啸而至,打乱了叛军的队伍,让骑兵终于得以喘息,他们兵分两路一支队伍向城门奔来,另一支队伍却继续杀向了叛军的兵马。

信筒被绑在了飞爪上向城墙抛来。

赵廖松了口气。

赌对了。

在这样的时刻每次的决定都可能关乎于所有人的性命。

赵廖拿到了信筒,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闵怀已经看到叛军中有人用长枪挑起了一颗人头。

“那是什么。”

方才骑兵争抢的就是这颗人头。

“是谁?”

闵怀的心快速地跳起来,会是韩璋吗?宁王杀了韩璋,所以韩家军才会来夺人头。

叛军拿着那人头就像是用一只绣球逗引着那些骑兵。

那人一定没有想过,死了会被人这样对待。

混乱之中,人头被不停地传来传去,穿着孝服的骑兵几次差点取回来,却很快又被击退。两军再一次支起了巨弩和抛石车,城上的守军也正式加入了新一轮的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