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里。

琅华给太后娘娘揉捏着肩膀,太后拍拍琅华的手:“好了,你也歇一歇,整日家里外面的忙碌,还要来陪哀家。”

琅华笑着坐在了太后娘娘身边。

程女官过来禀告:“舒王爷已经启程了,皇上派了一队禁军,舒王府还有护卫跟着。”

太后点点头:“没想到舒王真的去了,从前先皇就说,舒王将来不得了,皇室宗族那边的事要交给他。”

“哀家当时觉得,舒王看起来没有精气神儿,好像对什么都不在意,哪里能担起重任,为此哀家和先皇还辩了两句,现在看来哀家不如先皇,有些事不一定非要做好,但是能接下来事情已经成了大半。”

琅华想到舒王那坚定的目光:“舒王爷一定能办好。”

太后道:“但愿他能随机应变,若是金国果然有企图……太子可就变成了祸根,蒋老将军的事就在眼前,绝不能再旧事重演。”

琅华点点头。

“走吧,去广南吧,看你的样子,心都已经散了,京里的事有我在,舒王那边不管办成什么样,我都可以接应。”

太后没有用“哀家”,而是用了“我”这样的称呼,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其实太后心里也很惦记裴杞堂。

“太后娘娘,福建有战报传回来了。”

内侍进门禀告。

琅华听得这话,顿时屏住了呼吸,不由地心跳加速。

内侍喘了口气:“福建水师被交趾偷袭伤亡惨重,请求朝廷增派援兵。”

太后皱起眉头:“你再说一遍,福建水师怎么了?”

内侍道:“福建……福建打了败仗。”

琅华的心沉了下去。

周焱带着交趾军队赢了福建的尚济,那裴杞堂呢?裴杞堂到了福建一定会联系尚济,如果福建水师出了事,是不是就代表裴杞堂那边也……

琅华不敢想下去,虽然他们事先有所准备,但是战场上瞬息万变,裴杞堂的确不懂得统领水军。福建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形,她一定要知道。

“快去问,”太后道,“都问个清清楚楚。”

……

勤政殿里,皇帝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即抽出宝剑,将眼前这个送军报的传令兵给杀了。

“朕每年拨款让尚济建水师,他们竟然这样不堪一击。”

传令兵日夜不停地赶路,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是……蛙人,交趾的蛙人太厉害,无声无息的就摸上了船……”那些蛙人全都是死士,前仆后继,他们防不胜防。

“我们被突袭之后,本来准备要退去兴化军,却在半途遇到了周将军……周将军竟与交趾里应外合……”

周焱会做什么,在场的所有人不听就已经明白。

刘景臣皱起眉头,朝廷知晓周焱的事之后,立即派人送消息往福建,消息还没有送到,福建的战报已经传来。

“尚济呢?”

“提督大人生死不明。”

皇帝只觉得头皮发麻,怒气不停地上涌,整个人仿佛被泼了冰水般,抑制不住的颤抖:“让宣威将军陶异立即带兵去福建,调江陵、潭州、衡州的水军与交趾决一死战,不能击退交趾军队,不能杀了周焱,全都不必回来了。”

皇帝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狰狞着怒吼。

角落里新晋的秘书郎微微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