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宁王捏着颗白玉棋子落在墨黑的玉棋盘上。

这块玉棋盘是当年藩国进贡来的,这般品色十分难得,大家都猜测父皇会将这块玉棋盘赏赐给谁,太子和惠王暗地里较劲,闹得不可开交。

最终父皇却将玉棋盘给了他,这样一来,皇上和惠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偷偷地躲在一旁发笑。

因为他是个傻子,给了他就相当于谁也没给。

傻子是有好处的,不会被人在意,也而不会被人盯住不放。

“王爷,该用膳了?”婆子上前低声道。

宁王摇摇头:“你们去吧!”

“王爷,您就吃一点,太后娘娘的身子已经慢慢好转了,过些日子召您进宫,若是看到您清减了,定然会心中难过。”

宁王并不在乎,只是依旧看着棋盘摆弄着他的棋子。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身边人将他当成一个孩子哄着,知道内情的人都以为他装得很辛苦,其实他却觉得很自由,否则一样要在人前戴上一张面具,要么似惠王那样明明心怀不轨,却装作甘愿俯首称臣,要么像庆王那样,明明知道皇帝忌惮他,却还要做出兄友弟恭的模样。

宁王扔下棋子,抬起头看向管事:“我要见母后。”

“王爷放心,已经让人去送帖子了。”

这是每日都要上演的戏码,太后不肯见他,他吵着要去给太后请安,在别人面前演着一出大戏。

太后和他心里却都十分清楚,他希望太后能够支持他,太后始终不给他半点的机会。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因为没有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揭开他的秘密,所以他失去了游说太后的机会。

都是因为顾琅华。

宁王站起身回到了内室,管事立即吩咐人过去侍奉。

下人在屋子里忙碌了一阵退下,王府长史曹谓才过来禀告:“城门增派了许多人手,都是侍卫司的,听说已经开始全城查检,看来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为了不引人注意,徐大人那边会竭力隐瞒,至少等到明日再让侍卫司抓到人。”

宁王没有说话。

曹谓接着道:“孙真人进了宫就一直留在紫金观,皇上还召见了司天监董礼进宫。”

宁王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香囊:“顾琅华呢?在做什么?”

曹谓抿了抿嘴唇,脸上露出些许复杂的神情:“这次,顾大小姐有些奇怪,兴许是觉得这件事与她无关,或者她认为揭开身世是件好事,更何况刚刚帮着裴家查了案子,又被赐婚……所以……”

宁王抬起眼睛。

曹谓立即道:“顾家那边传出消息,顾琅华就在城门外搭了帐篷,将左近的巫医都请了过去,焚香祭祀,清除疾疫。”顾大小姐还真是能折腾。

顾琅华,这个时候不应该周旋在顾家和徐家,仔细查问自己的身世吗?

宁王站起身来,也许这就是顾琅华让人难以把控的地方,寻常人做事都有迹可循,她却总是让人不可捉摸。

也就因为这样才不好对付。

……

百草庐里,萧邑将从巫医身上找到了一堆东西摆在了桌子上。

吴桐也好奇地伸头来看。

有绳索,有铜镜,有些许药材,有木人,有黄色的符纸,还有许多多奇奇怪怪的瓶瓶罐罐,甚至还有一截毛茸茸的尾巴。

曹嘉也忍不住合上书,抬起了眼睛。

萧邑先开口:“您们这些东西能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