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杞堂身形挺拔,眼眸幽深,身上有种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倾袭而来。

屈承如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这裴杞堂想要做什么?

“什么药方?”屈承如不由地道,“你在说些什么?”

裴杞堂抬起眉眼:“屈大人不知道吗?方家已经在外面传开了,他送了一张药方给屈大人,屈大人已经答应为方家伸冤了。”

旁边的内侍也不禁目光闪烁。

屈承如想起那张药方不禁脸上一僵。

裴杞堂接着道:“屈大人该不会说这是谣传吧?”

屈承如还没有想出那药方到底是什么,却被裴杞堂句句逼问,正当他觉得喘不过气时,忽然想起来,裴杞堂已经被皇上撤职查办,是个待罪之臣。他现在才是这桩案子的主审。

“大胆裴杞堂,”屈承如板起脸用力呵斥道,“这是什么地方,岂是你随随便便能来的?”

裴杞堂神情淡然:“我本来只是问一问,大人不必恼羞成怒。”

恼羞成怒。仿佛是他心中有愧,恰好被裴杞堂戳穿了般。

屈承如的脸陡然一红:“你好歹也是入仕之臣,竟然不懂得半点规矩……”

“什么规矩?”裴杞堂眼睛微微一眯,“屈大人是说随波逐流的规矩,还是趋炎附势,又或者像大人一样,趁机敛财贪赃。”

“你,”屈承如感觉到一股怒气冲上了额头,伸出手来,指尖不停地颤抖,“你竟然这般诬陷本官,本官要向皇上参奏你。”

“大人定然要说到做到,切莫临阵退缩,”裴杞堂眼睛中满是轻蔑的神情,仿佛并没有将屈承如的话放在眼里,而是看向内侍,“这位中官大人在此,可以为屈大人明证。”

裴杞堂竟然这样的傲慢无礼,当众说出威胁他的话来。

屈承如冷笑道:“本官岂能因你这些恐吓而退缩。”

裴杞堂不再理睬屈承如,低声道:“请中官大人移步,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中官大人说。”

内侍一脸为难:“咱家只是传旨而来……”

裴杞堂却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中官大人定要向皇上禀告。”

裴杞堂说完,低下头附到内侍耳边说了两句。

内侍脸上出现疑惑的神情。

屈承如只觉得气血翻涌,脸顿时涨得通红,裴杞堂这样旁若无人的为所欲为,像是攥住了他的把柄。

屈承如不由地想到了方家递来的那张药方。

不过就是张方子而已,上面罗列了几味药,并非什么金银细软之物,难不成朝廷还会因为一张药方治他收受贿赂之罪?

想到这里屈承如心中焦躁起来,徐士元说过,公子会想方设法暗中助他一臂之力,可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屈大人,莫要让皇上等急了。”

旁边的内侍提醒,屈承如不敢怠慢急忙整理了官服,吩咐周直:“不相干的人等一律不准进入衙门,否则按律处置,你们整理案宗,等着本官回来。”

周直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