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谨莜看着杭氏从侧室里出来。

杭氏看起来心事重重。

徐谨莜知道顾琅华和齐玉环在侧室里说话,一定是顾琅华说了什么,杭氏才会这样。

徐谨莜立即迎上前去:“母亲。”

杭氏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仍旧愣愣地向前走。

徐谨莜皱起眉头,立即拉住了杭氏:“母亲,您在想什么?”

杭氏这才回过神来:“你怎么没到前面去跟其他小姐说话。”

徐谨莜抿了抿嘴唇,这次的秋狩明显就是有大事发生,她也不是那些什么也不知晓的内宅女眷,怎么可能像没事人一样去作诗、品茶。

杭氏道,“我只是去问问庄王府的事是不是真的。”

“结果呢?”徐谨莜追问。

杭氏摇摇头:“顾大小姐也不知道。”

顾琅华明显是在骗人,徐谨莜心中冷笑,却装作一脸担忧地看着杭氏:“母亲不要信顾琅华的话,这个人城府太深……表面看着和善,其实心里不知道想些什么,当年还是庄王侧妃将她带来京城的,如果没有庄王侧妃,顾家怎么会又如今的一切,光凭这一点,她也应该顾念庄王府的好处,不应该背地里向庄王府下手,我是觉得心寒,就怕将来我们徐家,也是这样的下场。”她真的希望不论是父亲还是母亲,从此之后就不要再理睬顾琅华,不要跟顾琅华再说话。

最好徐家上上下下将顾家当成了仇敌一样。

徐谨莜想到这里,脸上满是恨意,自从顾琅华来到京城,她就诸事不顺,仿佛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顾琅华一点点地夺走。

太后娘娘待她看似和从前一样,可是……这次庄王府的事她竟然半点都不知晓,甚至还以为杜其仲做了替罪羊,这桩案子就该了结了。

她就像是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这一切,都是因为顾琅华。

杭氏眼前浮起琅华的面容来,神情安然,目光澄净,看人的时候十分自然,不像是在撒谎。

而且,庄王府犯的错,在于他们的贪婪,这才是关键,而不是顾家要不要包庇庄王府。

杭氏觉得谨莜的想法很奇怪,竟然会将庄王府贪墨,怪罪在顾琅华身上。

母亲说过,一个人可以不够聪明,但是一定要明辨是非。

徐谨莜还要接着说下去,却被杭氏打断了。

“谨莜,”杭氏正色道,“你这些年在太后娘娘身边都学了什么?何嬷嬷是怎么教你的?你怎么会这样想?”

“庄王府贪墨,才会有今日,与顾家有什么关系?庄王侧妃将顾琅华带进京,以后庄王府的荣辱就与顾家有关了不成?”

徐谨莜没想到换来母亲一通责骂,不禁满脸惊诧。

杭氏道:“你这些话不要再别人面前提起。”这样会让人心中笑话。

徐谨莜鼻子一酸,眼睛顿时红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事事为顾琅华着想。

也许,那日宫中内侍说的是真的。

这个家里,关心她的,只有那个人。

徐谨莜摇了摇头:“母亲,您怎么能这样。”说到这里,她转身跑了出去。

杭氏想要打发人去追,宫人快步走过来禀告:“徐大太太,”她说着拿出了袖子里的宫牌,“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杭氏抬起眼睛,真的被顾琅华料中了,太后果然让人来传她。

“去哪里?”杭氏立即道。

“到了您就知道了,”宫人低声道,“您随奴婢来吧!”

……

皇帝又睡了一觉,醒来时听到内侍在呼喊,“天家,赵三老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