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廷深深,夫妻二人最是喜欢在空荡荡的宫廷中深夜漫步。

看着黑黢黢的建筑,沐浴夜风习习,走在其中,似乎与白天时的宫城大不一样。

子时时分,两人已经围着未央宫走了一圈,正往飞霜殿方向行去。

萧知南如今已经是无惧寒暑,所以没有披着大氅,只是穿了单薄衣裙,与冰冷夜风之中,与青丝一起随风而动。徐北游则是换下了平日里穿着的白衣,头戴暗色嵌东珠银冠,外罩黑色锦绣比甲,腰束锦带,内着深红蟒纹长袍,脚踏黑色嵌墨玉牙头长靴,实实在在的王侯装扮。

其实早在他第一次去江南的时候,萧知南就曾经给他配过这么一身打扮,只是当时的徐北游无官无爵,这一身行头也就在私底下穿穿还行,若是放在公开场合,无论是东珠还是蟒纹,都是大大的逾制,根本没有资格穿戴出去,所以当时的徐北游只是在谢园中穿过几日,随后便被锁入箱底。

不过到了如今,徐北游再换上这身打扮,却是名正言顺,再没人可以挑出半个不字,不仅仅是可以穿戴出去,而且还是行走在代表皇家威权的宫廷之中。

其中差距,天壤之别。

萧知南瞧着徐北游的一身打扮,笑着打趣道:“当年江南,如今帝都,弹指四年,天上人间。”

徐北游轻轻嗯了一声,“你说这人怪不怪,当年的我,拼了命地想要做一个人上人,为了这个目标,苦不怕,死也不怕。可等到我真正成为人上人之后,却发现自己没有当初想象中的那么欢喜,反而是觉得有些索然乏味。”

女子何等聪慧,立刻举一反三,斜眼瞥了一下他,玩味道:“某人当初信誓旦旦要迎娶公主殿下,莫不是把公主殿下娶回家之后,也是觉得有些索然乏味了?”

徐北游立时惊醒,笑道:“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怎么能一概而论?我之心诚,可昭日月。”

女子白了他一眼,微嗔道:“你的心诚不诚,你自己知道。”

说罢,女子却是快走几步,不再与他并肩而行。

徐北游也不恼怒,紧跟着也快走了几步,抓住女子的手掌。

萧知南稍稍挣脱了一下,没能挣脱开,便听之任之,让他握住自己的手掌。

徐北游闭口不提刚才自己的失言,学着当年自己还没离开丹霞寨的样子,装傻充愣。

萧知南的嘴角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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