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仲谋曾经对徐北游说过,天底下有两样东西最大,一样是规矩,一样是道理。

没有不讲规矩的道理,也没有不讲道理的规矩。

今天,徐北游要讲一讲他的道理。

这个道理其实很简单,哪怕是普通农家汉子也能讲出来,那就是你欺负了我家的女人,我作为顶门顶户的男人,找你讨要个说法,不过分吧?

在座的诸多帝都公子都有些云里雾里,只有坐在主位上的端木玉心如明镜,于是他握着酒杯的右手颤抖得越发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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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北游望向脸色阴晴不定的端木玉,平静道:“我这个人风评不好,有人说我玩弄权术,也有人说我行事酷烈,还有人说我心思阴毒,可我自忖从未主动招惹过别人,一直都是别人来招惹我,一波接着一波,我呢,就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以我就在想,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的脾气太好了些?”

徐北游环顾四周,扯了扯嘴角,“还是说,你们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

没有一个人敢跟徐北游对视,哪怕是先前跃跃欲试的闵淳也是如此,他原本觉得自己与这位徐公子同列于天机榜副榜中,即使在名次上有些差距,但总该有一战之力,不过现在他却是再无半分此想法,而且有些明白蓝玉为何要将徐北游单独点评一番。

委实是因为这位徐公子超出其他人太多。

端木玉也不愧是享誉朝野的端木公子,此时仍能保持表面上的镇定,正襟危坐,一直未曾说话的他终于沉声开口道:“徐公子到底要讲什么道理?”

徐北游一挥袖,收拢起满堂剑气,轻声道:“这个道理很简单,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所以,端木玉,端木大公子,接下来就是你我之间好好算账了。”

一众帝都公子都不是蠢人,这时候终于恍然大悟,感情这姓徐的不是来找的他们耍威风的,而是来找端木玉算账的?那他们岂不是稀里糊涂地做了端木玉的挡箭牌?等于是自己把自己逼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维谷境地,进吧,打不过这姓徐的,退吧,又怕丢了脸面,传扬出去一帮人被人家一个人堵着门口追打,那可算是彻底颜面扫地了。

真是冤死了。

有这种想法的大有人在,甚至已经有人眼神不善地望向端木玉。

毕竟欺软怕硬乃是人之常情,眼看着一只手就打趴了十几号门客供奉的徐公子是惹不起了,那就只能迁怒于招惹来祸事的端木玉了。

萧元婴瞪大了眼睛望向徐北游,先前徐北游一直说他如何如何厉害,可她却没有放在心上,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他竟是这么厉害。

她忽然有些失落,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没她厉害呢,如今他却已经把她远远甩在身后,那他以后会不理她吗?

她忽然有些不开心了,说不清原因的不开心。

以至于这满堂的公子哥们,愈发显得面目可憎。

徐北游没有察觉到小丫头微妙的心理变动,先前他的抬手一压,看似稀松平常,其实是剑三十六中的剑二十二,当年剑宗祖师上清大道君一剑压服二十四位大真人便是用了此剑。

徐北游今日一时兴起效仿祖师,效果还算不错,只是几个豪阀世家的门客比起道门的列位大真人自然是天上地下,徐北游想要达到当年祖师的境界,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就在这时,两名暗卫府高手终于破空而至,直接踏破屋顶落在端木玉的身前,手中天机弩指向徐北游,其中一位名暗卫沉声说道:“此乃帝都城内,任何人不得肆意妄为!”

“哦?”徐北游笑了笑,将剑匣取下立在身前,玩味道:“倒许你们下毒杀人。”

话音刚落,剑匣中一剑跳出,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