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整个秋天,徐北游都是在处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而让他真正在意的两件大事却是进展缓慢,一是吴乐之和五毒剑的下落,再就是重修道术坊的进展。

前者,徐北游已经不再强求,得之吾幸,失之我命,至于后者,徐北游也觉得自己八成是赶不上看着徐府落成了。

因为准备启程的时间越来越近,徐北游不得不将注意力转到自身修为上来。

如果说江都是卧虎藏龙,那么帝都便无异于龙潭虎穴,仅以其中地仙高人的数量而论,丝毫不逊于道门玄都,徐北游如今地仙三重楼的境界,放到帝都后实在算不得什么。

若说一分修为境界便是一分立身之本,徐北游的本钱还是有些少了。

帝都原名东都,遥想当年大剑仙上官仙尘入帝都,万千飞剑遮天蔽日,剑气使满城震动,同样是满头白发的上官仙尘脚踏诛仙而至,这是何等的威风?

现在徐北游就要效仿师祖启程前往那座雄城,不过没有这样的威风,也没有万剑遮天。

当年的郑廷求剑宗,如今是剑宗求齐廷。

让徐北游不得不感慨,真是风水轮流转。

徐北游在临行的前几天,前往东湖别院,提着一壶蛇胆酒来到师父的灵堂前。

当年那个背剑匣的老人,最后却是连尸首也没有留下,只有牌位和衣冠冢。

师父在临终前说过,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即倒,听起来很是慷慨激昂,说起来也不过是上下嘴唇一碰的事情,但知易行难,想要真正做到,不知要费多少心力,就是丢掉性命也不稀奇,如果真到了事不可为的那一天,那就走吧,哪怕是另起炉灶,也不要被这栋倒下来的旧楼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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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但徐北游何尝不知道师父还是希望他能将这栋旧楼重新扶起,真正来一次扶大厦于将倾,挽狂澜于即倒?

徐北游坐在牌位前的香案旁,在香案上放置了两只酒杯。

以前的徐北游滴酒不沾,因为先生说酒色误事,可后来还是破戒了,因为身上背负的东西越多,胸中的块垒也就越多,何以浇块磊?唯酒而已。

酒不醉人人自醉。

徐北游打开酒壶,将两只酒杯斟满。

似如师徒二人隔着一张香案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