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很想克制着自己不要去想,话说出来了,积压在心里的东西全部释放,心里舒坦了,这事就过去了。

然而,事实是,她话确实说出来了,然而,却没半点预期的舒坦。

胸口像是被刀子一刀一刀划着似的,只要一想起他当时的沉默,这么多年,无数次梦魇似的萦绕在她胸口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潮水似的再次袭来。

童颜也不知道自己今晚究竟是怎么了,或许酒真喝得有点多了,她忽然就变得脆弱了起来。

施靳扬还在里面洗澡。

水声哗啦啦的,开得很小。

身上的沐浴乳早就被冲刷干净,但是,他却没从淋浴间走出来。

他需要消化太多的东西。

在里面又冲了十多分钟,拿着沐浴乳正准备洗第二遍之时,浴室门外,一阵啜泣声忽然传来。

隔着门板的关系,声音减弱了不少。

但是,在浴室都开着水声的情况下,依旧听得那么清楚,外面的声音,有多大?

施靳扬心里咚的像是被什么敲击了下,目光僵硬向着卧室的方向看过去,愣了几秒,一把扯过旁边的浴衣披在身上,甚至连水珠都没擦,猛地将浴室的门拉了开。

阳台的方向,童颜一个人蹲在角落,长发披肩,巴掌大的小脸埋在膝盖,像是对全世界都绝望似的,哭得非常的伤心。

她的肩膀抖动得很厉害,即使阳台的灯光并不明亮,施靳扬依旧清晰看出来了。

这是施靳扬为数不多的几次看到童颜哭。

之前在餐厅算一次,现在算一次。